最后几个字楚年咬字极重,罗英卓听得他语气中的揶揄,气极反笑:“你玩不了了,没听到小二说今日已经打烊了吗?” “那你为什么还在?”楚年朝小二一笑,指了指里面的罗英卓:“我是他的朋友,昨天也跟他一起来的,应该能进去吧?” 小二被楚年明媚的笑容晃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求救似的把目光投向说书老者。 说书老者笑呵呵地:“呵呵呵呵,让他进来吧,然后,把门关上。” “是。”小二把楚年放了进来。 罗英卓啧了一声,明显有些不太自在。 楚年笑眯眯地走过去,没再过多打趣他,只是故作难过:“哎,生分了,你开始跟我见外了。” “乱说啥呢,我只是过来要回我掉在这的东西,要完就准备走了。”罗英卓撇过了脸。 “那要到了吗?”楚年目光在罗英卓和说书老者之间转动。 “老夫还给他啦。”说书老者说完遗憾地摇摇头:“哎,这年轻人,不好劝呦。” “这还用说么,我怎么可能说书。”罗英卓站起身,对楚年说:“你进来也没用,我刚准备走,但凡你晚一步过来都不会看到我。” 楚年才不信呢。 罗英卓肯定是跟自己一样,因为在意才过来的。不然,就如他昨天说的,那份话本不要了就是了。 但楚年也没有戳破罗英卓,说书老者明显是还有话要说,要是自己这会儿把罗英卓激极了,反而坏事。 说书老者道:“你们两个,来的正好,老夫给你们说一讲吧。” 楚年看了看空荡荡的茶楼,说:“不是已经打烊了吗?只给我们两个讲,也太浪费了吧?” 说书老者看了眼罗英卓:“呵呵呵呵,讲给懂的人听,怎么能叫浪费。” “......”罗英卓面无表情地扭过了头,眼眸却微不可察地浮动了一下。 楚年担心说书老者的身体状况,但他也知道,阻拦他是对他的不尊敬,便扶着老人家走向了高台。 说书老者站在高台上,慈爱地看着底下的罗英卓和楚年,说:“田螺记,只剩下,最后一讲了,老夫先讲给你们两个听。” 楚年在底下坐直身体:“这是我们的荣幸。” 说书老者笑了笑,摸起那块早被摸得粗糙变形的惊堂醒木,高高举起,重重拍下,在一声中气十足的“书接上回”中,化身成为了熊熊燃烧的热血老人。 茶楼大门紧闭,底下坐着的观众只有楚年和罗英卓两个人,这位楚年尊敬的民间老艺术家只在为他们两个人表演,却依然拿出了百分百的热情,热血的老者站在高台的方寸之间,如同一位捍卫自己领土的王。 “太精彩了!”楚年也跟着热血沸腾,激动地拍手。 罗英卓本来并不想给出什么表情,可到了最后,他还是无声地跟着楚年鼓起了掌。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欲听新作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田螺记,终了!” 说书老者神情昂然,自豪地结束了他的表演。 然而还没等楚年和最后叫好,说书老者立刻转过身去,飞快地迈下高台,扶着墙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在他走下高台的那一瞬间,他好像比之前上台的时候更加虚弱衰老了。 楚年听他咳得惊心动魄,心都快揪到一起了,赶紧跑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老人家你还好吗?”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