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边需要确认一下她不来参加葬礼吗?” 我一头雾水地转过头,哥哥指了指身后的我,示意道:“她就是我妹妹。” “不好意思,我看你们一直牵着手,还以为她是您的妻子。”对方微微欠身。 我听到那两个字身体仿佛过电一样颤了一下,而后快步离开。 葬礼按照妈妈的想法,一切从简。 灵堂开设了一天,来了很多我已经忘了的亲戚,哥哥就悄悄在我耳边提醒我应该怎么称呼。人少的时候,我们靠着墙坐在灵柩旁,他歪头轻轻靠在我肩上,我抬起眼环视周围的人,不自然地挺直腰,刚想往旁边挪一挪,就听到哥哥疲惫干涩的嗓音。 “好累,让我靠一会。” 我抿紧嘴唇,垂下头,看到他红肿的眼睛和濡湿的睫毛,再往下,他的右手放在腿侧,手指虚拢着,无名指上的银色指环映着天花板的灯,熠熠闪光。 次日中午下葬后,我们抱着妈妈的遗像回了家。 回家后沉沉地睡了一觉,半夜梦见爸妈,醒来的时候枕头湿了大半。我起身去厨房倒水,走出卧室看到阳台的灯开着。 我走过去拉开门,哥哥倚在栏杆上吸烟,他听到声音转过头看我。 你怎么起了,他问。 刚入冬,但南方的冬天是丝丝缕缕入骨的湿冷,我只穿了一件薄睡衣,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哥哥见状,走过来把他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我肩上。 我坐在藤椅上,皱着眉问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一抹亮光在他的指间明明灭灭地闪着,他站在阳台另一头,猛吸了一口,在烟雾缭绕中缓缓开口:“好像是八九年吧,记不清了,今年妈妈生病后就戒了。” 八九年前,我在心里暗暗思忖这个数字,正好是我刚读大学那时候。 我双手撑在椅子边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才开口:“我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 “好,我送你,”他垂着头,眼神专注地看向马路上某一盏明亮的路灯,“很晚了,你去睡吧,我再待一会。” 我站起身,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他单手接过去,搭在了胳膊上。 走出阳台关门的时候,我喊了他一声。 他转过头,挑了挑眉,眼睛好像岩下电光,比烟的火光还要亮。 “以后别吸烟了,”望向他眼睛的那一刻,我有些失神,“对……对身体不好。” “好。”他笑了笑,低头摁灭烟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