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丈夫把他家里的老婆和女儿都杀了。听说死得很惨,尸体血肉模糊,就像被野兽啃过了似的……” 导游晚上在酒桌旁说过的话,再度在徐向阳脑海中响起。 的确,这种伤势根本不像是人类留下的,也只有“被野兽啃食过”,才能解释眼前的惨状。 …… 卫记者擦了擦眼泪和嘴角边的口水,转过头一看,发现那个男生还搁那儿围着女鬼们转圈。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忍不住内心的好奇,越发觉得这人有点神秘。 就算是见惯了凶案现场的刑警,都未必有他冷静……何况这还是鬼! “她们出现在这里总是有理由的,我只是想知道背后的原因。” 徐向阳回答道。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还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他意识到,对方应该是缺乏知性的那类较为低等的人型邪灵。 这栋酒店不是一开始有邪灵徘徊的鬼屋,她们不可能随随便便跑进来,这就意味着要么鬼魂是遵循某种特别的行为逻辑,要么就是被操纵和控制的,只是不清楚到底控制者是高等邪灵还是人类灵媒。 当然,“低等”归“低等”,这并不意味着白衣女鬼们没有威胁。 依照那位死在安宁街41号的女性灵媒的经验,人型邪灵在一般情况下没有反应,但一旦接受到某些刺激,就会立刻暴露出凶狠的本性。 “真、真没反应?” 卫记者狐疑起来。他起身后,也不敢靠得太近,和女鬼们隔了一定距离,站在那儿东瞧西瞧。 “这……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啊?我以前见过那种很先进的投影装置,科幻片里不是有吗?就跟真人一样。”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将照相机打开。 “不管是人是鬼,这都是大发现。”记者低下头自言自语,“我得全都拍下来……” 决定贯彻职业精神的卫记者蹲下来,将镜头对准白衣女鬼,按下快门。 “咔擦。” 一道刺目的白光在走廊中闪烁。 下一秒,站在中央的白衣女鬼发出了尖利凄厉的吼叫,漆黑的长发无风自动;而她身旁一哭一笑的两个小女孩,惨白的稚嫩面庞瞬间变得扭曲,被愤怒的表情所覆盖。 照相机的闪光就像是触动了某个机关,原本像是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女鬼们突然变得疯狂起来,当卫记者放下照相机的刹那,一张血肉模糊的凄惨脸庞已经紧紧贴到了他面前! 女鬼朝他张大了嘴巴,缺了半边下巴后,裸露出的牙齿与放大的口腔变得更为可怕,就像能将人的整颗脑袋都咬下来似的。 卷毛男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连惨叫都喊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女鬼近在咫尺的面庞,吓到头脑一片空白; 与此同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重重摔倒。 后脑勺磕到地板,激烈的痛楚令记者的视线顿时变得模糊,但他努力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还是瞧见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两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正分别一边抓着他的一只鞋子,像是要将他拖到什么地方去,或是干脆将他的大腿整条撕扯下来。 四只覆盖着青紫色瘀痕的小手上,一根根指甲变得像刀片般锋利,直接抓破了他的裤脚;她们同样对着跌倒在地上的男人张大了嘴巴,露出怪物般尖锐的牙齿。 ——厉鬼索命。 这个词浮现在记者的脑海里。 本来只该停留于人们的口头流传、只改出现在乡野怪谈与都市传说里的厉鬼索命,此刻却变成了血淋淋的现实。 记者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死法竟会是如此荒唐,他想要放声呼救,却渐渐地连这份余力都消失了…… ——“嘘,安静。” 就在这时,他的耳畔传来一声轻轻的、温和的、却不知为何又十分清晰的声音。 记者涣散的视线越过女鬼们的阻挡,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少年。 有那么一会儿,对方闭上了眼睛,随即又很快睁开来。 少年的表情十分冷静,冷静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他将一根食指放在嘴边,朝这个方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是在对我说……? 可是我明明已经被吓到话都不会讲了—— 数个呼吸后,记者才知道是自己会错意了。 当女鬼迅速逼近的瞬间,他的身体像麻痹了似的无法动弹,还以为自己这回真的死定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