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当那种在刀尖上起舞之后的心有余悸的感觉也缓缓地消逝去之后,楚维阳这才一点点的真切感受到天地之间的明晰变化。 海量的灵韵在被抽取的变化。 而也直至这一刻,诸修方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那天地一隅的惊变,竟然已经真个将“余威”波及到了整个天地间。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在于,此刻楚维阳有着这样感触的地方,是在净照斋的山门之中,是真正的灵秀之地所在。 可这样圣地大教级数的山门,都已经能够明晰的感受到灵韵的衰颓本身,那些寻常的山野之间,微末修士所暂时寄居的荒芜洞府之中的变化,便可想而知了。 “多事之秋矣。” 如此含混的感慨着,霎时间,楚维阳与第五磬的身形相继下降,进而倏忽间化作一道灵光,并且在楚维阳的牵引下,齐皆遁入道人暂居的道宫之内。 那些无上禁制与净照斋的护山大阵仍旧在开启着。 但是这顷刻间,哪怕未曾感受到月华禅师隔空观照的神韵,相继的淡薄的血色灵光与楚维阳的须弥雾霭尽皆在显照的顷刻间,将整座道宫囊括在其中。 也正是伴随着这样手段的施展,很快,楚维阳的面容便从原本的平和变成了凝重。 “师兄,南疆的舆图要尽快给我了,或是两三日,或是四五日,贫道便要主动云游南疆,观照诸灵秀山野,参悟自然之道法,以期著录书经了。” 这话,楚维阳说得甚是含糊,但是想来,已经有过数度交流的第五磬,能够完全的明白楚维阳那字里行间之外的含义。 这意味着,仅只是数日之后,楚维阳便决定开始着手于南疆的布置,将真正的开启对于宝仙九室之界的最为终极的“谋划”。 那一道无形的大幕便要这样将一个时代遮掩,并且希冀着将另一个恢宏的时代开启。 而那牵引着大幕的准绳,这一刻便被紧紧地握在楚维阳和第五磬的手中。 这一刻,罕有的,第五磬在惊喜之余,竟有着难以言喻的患得患失,以及患得患失之余的忧心忡忡。 进而,第五磬颇慎重的看着楚维阳。 “道友不再多思量一二?贫道说得不是云游南疆,以道友的才情,云游山野定然能够有所收获,可是如此便书就道经,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而话音落下时,楚维阳也同样听出了第五磬的言外之意。 如此开启一整个恢宏时代的大幕,这样的事情太大了!哪怕没多拖延一息,那更为绵延的血战之中,便意味着上清玉平之界中,会有着更多的古法修士将会面对殒亡的危机。 但饶是如此,第五磬也很是沉静,并且有着一定的定力存在,他明白,从始至终,在这件事情,都没有留给楚维阳和他以分毫试错的机会。 一旦败了,便意味着在打草惊蛇的同时,或许便再也无有将宝仙九室之界牵引着,与上清玉平之界合一的可能了。 要快,还要一击中的。 也难怪第五磬在精神振奋的同时,又不可避免的要以如此慎重的态度规劝楚维阳。 仿佛连第五磬也十分矛盾的想要楚维阳尽快做成这件事情,但同样的,却也又希望道人能够有着更多余裕来准备。 可面对着第五磬的目光,楚维阳却颇平静的摇了摇头。 “时不我待。 刚刚时,禅师邀我会面,曾经有过一阵闲叙,于是,贫道意欲云游南疆,进而著录道经的事情,也已经与禅师有所明言,贫道不仅是因此而被禅师嘉奖了一番,更因此而受到了禅师于神通经篇的馈赠。 禅师于我著录道经一事,实则是寄予厚望呐!” 闻听得此言时,霎时间,第五磬面容上的诸般复杂神情也尽都消减了去。 他自然同样听出了这言外之意。 想来刚刚时的那一番会面本身并不平静,实则是刀尖上起舞,是甚为凶险的危局,而哪怕在这一过程之中,楚维阳已经施展出了诸般穷极心力的话术,甚至借用上了那叩问道法的轻灵妙音,才堪堪避过了那闪瞬间的危局本身。 但除此之外,楚维阳哪怕是收获了如是三枚神通种子,却仍旧未曾觉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