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顿的朝着决死法坛上迈步走来,这不再只是寻常的步履而行,楚维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伴随着他的每一步迈出,每一步坚实的落下,随着眼前之人的心意愈发抒发且高涨。 心神的气焰开始调动起已处于圆融巅峰状态的精气神。 这是某种蓄势的秘法。 楚维阳凝视着这位三人之中最为年轻的道子,可是在他即将登上决死法坛,只剩了最后几步路的间隙里面,楚维阳还是忍不住,又将目光从这位道子的身上挪移开来,看向了程玄中。 楚维阳知道,自己该屏气凝神,将全数心神都沉浸在斗法之中了。 但他就是忍不住,就是要再看一眼程玄中! 盖因为这一刻,随着这位年轻道子的气机蒸腾而起,一同随着他的蓄势法门而愈演愈烈的,则是那年轻道子身上甚是古怪的,愈演愈烈的气血力量。 只闪瞬间,就在楚维阳的目光还未曾从程玄中的身上收回来的时候,喧嚣嘈杂的声音便已经响彻在了四面八方的看台上。 所有人都明白,玄门若是有修持着锻体法门的修士,昨日便登坛演法了,彼时便是干脆利落的输掉,也总归给了自己个台阶下。 他不是锻体一脉的修士。 那便只可能是用了甚么讨巧的秘法。 即便是在这仓促的闪瞬间,楚维阳都能够几乎在一念间说出数种讨巧的秘法,可以在短时间内教自己的气血之力膨胀与蒸腾,以另辟蹊径的方式展露出某种有类于蜕变升华的表象。 事实上,连楚维阳昨日里以深种在周身地煞大窍之中七十二枚阴雷莲子,实则也属于这一类秘法。 他可以选择用埋窍法将宝药用于自身的气血内炼与蕴养,也可以选择在必要的时候,激发出其中的力量,激发出远超越自身本该掌控的力量,然后跃出绝巅一战! 只多端详了那五行宗道子一眼,楚维阳便已经有所猜度,眼前这位年轻道子所用的,定然便是埋窍法。 只是选择了跃出绝巅一战,便须得承受那肆意放纵之后的后果! 动用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尚还未被自身所炼化的力量,是会无形之中污染自身道法根基的,尤其是在筑基境界里,这样的污染,便是圆融美玉之上恒久有缺的痕迹。 当然,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哪怕这位年轻道子为了今日争取胜局要拼着根基受损,也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楚维阳尚还未慈悲到要因之而共情的地步。 只是伴随着他一步步登上法坛,一步步真切的展露出那几若巍峨山岳般浑厚的气血之力,楚维阳却有着没来由的感触,他竟然从那种气血之力显照出的气机之中,感应到了甚么似是应该熟悉的陌生力量,进而,楚维阳又因着这样的感触,愈发心神不安起来。 直至下一瞬,直至这位年轻道子稳稳当当的立身在了法坛上,并且随着最后一步的落下,一切气机尽数融会贯通于一线之间,皆尽攀升至了绝巅。 也正这一刻,楚维阳方才明悟了自己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源自于何处。 那是眼前这位年轻道子这一身浑厚气血来源的本质。 这当然不是他自身打熬出来的气血之力,但楚维阳此刻,却从中感受到了些许介乎于血煞道修士的血焰法力与自身演灵咒的真灵气机之间的某种朦胧道韵。 该不是血煞道秘法,也不会是演灵咒的延伸,但这力量的本质,该与妖兽血煞之炁有关! 只是五行灵气的圆融流转,将这一部分的气机掩盖了去,几乎完美的消弭在了其中,唯独是楚维阳这般经历的人,近身时方有所察觉。 这到底是将个甚么顽意儿埋进自己的大窍与经络之中了? 真的不知道有些脏东西不能往血肉里藏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