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他一把老骨头气死在台上,倒省事呢,红事白事一块办了,还省得客人们跑二趟。 然而赫连尧再生气,也只能忍着不发作,继续主持,奏乐唱经。 又开始念经了,小石妖站一会儿就受不了,扭来扭去,还打哈欠。 高台后的一众乐器班子,又是敲钟,又是拉琴,赫连尧嗡嗡诵经声不绝,小石妖快要睡着了。 赫连筝早有准备,悄悄从袖子里摸出一只青枳开始剥。 赫连尧蓦地瞪大一对牛眼,赫连筝视若无睹,整个乐曲班子都闻见了青枳皮的酸苦味道。 乐器班子当然也是涤天宗的小弟子们,他们瞧见了,唇抿死紧,眉头深皱着才能忍住不笑。 赫连尧心血上涌,险些忘了经文下一句,却只能眼睁睁看见赫连筝把剥好的果肉递给那只石妖。 小石妖一整个塞进嘴巴,鼓着腮帮子嚼,酸得脸都皱成了抹布。 这是给她提神用的。 赫连筝是什么人,她多细心啊,为了保证仪式能顺利完成,许多许多可能会出现的意外都考虑到了。 她有一百套应急方案。 吃完了青枳,小石妖如同被一通冰凉的井水从头淋到脚,又恢复了精神,冲她那脸气成猪肝色的公爹甜甜展露笑颜。 只是这青枳醒神是醒神,它酸溜溜,也开胃啊。 小石妖饿了。 赫连筝听见她肚子比乐器班子唱得还响,当着她爹的面,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条牛肉干。 这两人背对着一众宾客,当他面吃完了一只青枳、一袋牛肉干、一包桃片还有七八块花生糖! 吃不算,赫连筝还给她准备了水,以灵力包裹着,捏成一个个红枣大的水球,小石妖吃了这许多,当然也渴了,水球又吃了十来个! 赫连尧险些气绝倒地。 终于唱罢,要行加冠礼了。 两位新人上前三步,站到高台正中,赫连尧为她们发顶莲冠配上金簪。 轮到这只小石妖,她低下头,赫连尧竟然听见她打了声饱嗝! 气死了! 不过整套仪式,也算有惊无险地走完。 最后向红鸾天尊行礼、祖神牌位行礼、向高功法师以及四方宾客行礼。 仪式圆满完成。 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自有弟子将众宾客请至宴席。 席上有乐器表演、幻术杂耍、还有结界圈出的一块小场地,可供大家切磋武艺,更有曲水流觞、赛诗会。 宴席要大办三天,另准备了许多小游戏,宗门内弟子们趁机把平日里炼制的丹药、法宝还有武器等,在空地上摆摊售卖。 总之是热闹极了。 距离洞房的时辰还早,赫连筝带着小石妖返回小竹居换了衣裳,又拉着她出去玩。 两人手拉手经过一片空地时,人堆里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小石妖定睛一看,竟然是玄霄! 他在地上铺了一块蓝布,布上摆了许多的武器,刀、枪、棍、棒,十八般兵器样样齐全。 “哟,这是谁啊。”赫连筝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你竟然也舍得把你的这十八房小妾拿出来卖。” 玄霄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没好气道:“不是你让我攒老婆本!” 小石妖连蹦带跳,“玄霄要娶媳妇啦!玄霄要娶媳妇啦!” 玄霄懒得搭理她们,双手拢唇大声吆喝:“卖兵器了,卖兵器了!” 叫卖声吸引了几位年轻的世家弟子,他们围拢过来,赫连筝牵着小石妖退开,却迎面见一黑衣女子怀抱美人缓步踱来。 “哟哟哟,瞧瞧这是谁啊。” 赫连筝遇上了最不想遇见的人,段家堡堡主长女,段明殊。 段明殊仍是一身黑色束袖劲装,墨发高束,腰肢也勒得纤细。 她同样是一名内外兼修,内修火,外修剑。 赫连筝与段明殊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是家族未来的继承人,都是内外兼修,也都是习剑。 人们常常把她们放在一起比较,赫连筝是天才,段明殊比她又晚生了二十来年,自然是处处都差一小截。 赫连筝起先对她无感,后来外出历练,宗门大比时,被她阴阳怪气嘲了几句,才记住了她。 两人说仇敌也算不上,自古水火不相容,总之是互相都看不顺眼。 赫连筝不想见她,是不想回忆起上次东极那事——她掐人家屁股,确实有点不地道。 段明殊语气不善,赫连筝想避开,却被她横臂拦住,“俟元君,去哪啊?有个事还想问问你呢。” “啊,原来是引墨君。”赫连筝假惺惺,“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段明殊笑,“好,却也不好。” 赫连筝不打算接她话,她已经自顾自说下去,“见俟元君觅得佳偶,我高兴。不高兴,是站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赫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