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室外仍有夏日燥热余韵,室内开着充足的冷气。衣料剔除,冷气密密麻麻地侵占她的皮肤,寒意卷席着她。下一秒,又有滚烫的呼吸代替衣物覆盖住她。 方清漪莫名想起自己小时候同方正邺栽种过的一种花,名叫藤本月季。它会因为太阳光照是否充足,颜色加以改变。或红的惹眼,亦或者是用力触碰过后的泛黄。 光线太刺眼,像是一种警告。 这种警告令方清漪羞赧。 “绅士都会在这一步关灯。”方清漪指责他,随后,自己按下床头的开关。 窗帘也自动合上。 房间坠入无尽的漆黑里。 黑夜里绽放出两朵玫瑰,娇艳欲滴,掺杂水珠,饱满,挺立,活色生香。 …… …… 容屹是温柔的,织造了一个独属于方清漪的温柔梦境。 他会小声问她:“方清漪,看看我好不好?” 额前的汗低落,他低不可闻地说了句:“喜欢我好不好?” “……” 声音太轻,一闪而过,方清漪以为是幻听。 卑微到骨子里的渴求,她难以相信是容屹说出口的。 一定,是幻听。 容屹不可能低头求她。 他是高高在上的,是孤冷清傲的。 …… 昨晚到底是如何结束,什么时候结束,方清漪已经记不清了。 窗帘紧闭,无法窥见窗外天色,室内是一盏又一盏的春色,敲打着方清漪的理智。 她醒来时,容屹还没醒。 方清漪没打算和他事后温存,昨晚跟他走之前,方清漪就已经在心里写好了和他的结局。 她私以为,容屹喜欢的不是她。他年少成名,人生已经不能用顺风顺水来形容了,只要他想要的,都唾手可得。 方清漪是例外。 五年前,就成了例外。 所以容屹耿耿于怀五年,方清漪不认为他对她是爱而不得的执着。 他这人身上,什么都可以有,唯独不会有爱。 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而五年后,方清漪再次成了例外。 她想,只要上了床,真正地得到过她,容屹就不会再对她有任何的想法了。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在推迟上床的时间。 人都是贪心的,贪心地想要对方的好,哪怕对方不属于自己。一旦得到了,他就会离开。方清漪……不想容屹太早地离开她。 她的生活真得很无趣,遇见容屹时,她才有心潮起伏的沸腾感。 多可笑。 第一次上床,也是最后一次。 不过昨晚那一盒都被你用完了,小容屹,你还真的不辜负年轻人的美名啊。方清漪在心里轻声说。 体力,一流。 身上又有块块分明的肌肉,手感,一流。 具有完美的服务意识。 总而言之,体验感,完美。 其实,如果容屹在平城的酒店里没有说过那些话的话,方清漪或许会和他提出,做长期的。但是很遗憾,说过的话,覆水难收。 “小容屹,”她轻声说,“再见啦。” 言毕。 她动作轻缓地下床,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吊带裙。 裙子设计大胆火辣,正面,能够看到迤逦胸线;侧面,是凹凸有致的身材线条;背后,大露背的设计隐约能看见挺翘的弧度。 裙长堪堪过膝,开叉款式,走动间,露出漂亮的腿部线条。随着她往外走,房间里电流声响起,继而,是漆黑的室内,被日光一点一点地填充。 方清漪背对着容屹,手抚上门把,阳光拉扯出她的身影,笼罩住她自己。 身后响起丝绸被子被掀开的窸窣声,之后,是容屹低哑的嗓,不咸不淡地说:“睡了我,就打算一走了之吗?” 她握着门把的手发颤,掌心有着层层汗液。 她双唇翕动,想说话,又听到他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