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震惊,越应冷静。 周默瑜有耐心的以静致动,保持沉默凝视脸上残留胶膜仅露出一半像他、一半狰狞面貌的吴明里,等待满腔怒火的吴明里自己说。 「你为何没活活饿死在洞里?」 吴明里微长俊眸闪烁残忍与悲愤。 「周沐林中风那晚,我从拙园的逃生密道进入他房间,要他选择,一是把周家给我,一是自己到警局认罪。可是你父亲没勇气面对自己所做过的事,更不敢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公诸于世,竟无耻地找来三叔,把所有责任全推给我们,怨责我们诱惑他走入歧路。 「这是享尽风流快活事的人该说的话吗? 「我只看到一个推卸责任只求自保的无耻人! 「激烈争执中,你父亲一口气喘不过来晕了过去,送到医院时,活该落了个中风半死不活的下场。」 「三叔?」周默瑜眼睛里掠过一丝领悟。难怪二叔总是说,父亲是被三叔给气到中风,原来他当真在场。 吴明里扭开水瓶喝口水,试着让心头怒火降温,可也许是隐忍太久难得有机会宣洩情绪,眸中满满恨意的他,管不住嘴。 「我母亲是二叔远亲,但关係远到毫无交情。若非长辈过世,二叔懒得出席派三叔前来弔唁,我跟三叔根本不会有交集。那年,我父亲生意失败后想靠炒期货翻盘,没翻成反欠下巨债。母亲拉着我上二叔家看能不能借点钱周转。怎么可能!直接被轰走。正好三叔出来,瞧了我一眼,走过来说我眼眸有点像他侄子,漂亮。塞了叠钱给我。后来,我父母受不了日日被追债,走了。连丧礼都是亲戚出钱办的。一样,三叔代二叔来上香,什么也没说塞了厚厚一叠钱给我。寄住亲戚上下学时偶尔会碰到三叔,碰着,他就塞钱给我零花,国二时,他问我愿不愿意赚点青春钱……」 「青春钱?」明白那背后意思的周默瑜低声重复这三个字。「人心经不起诱惑。一旦屈服,就再也逃不了。」 「是啊。」吴明里自嘲的笑两声。「在你父亲周沐林异样的爱护与全力栽培下,我跃龙门似的,搬离亲戚家穿金戴玉的念起私立学校,风风光光。但我忘了。所谓青春钱,就只有最青春那几年才赚得到。不论嘴上说得多深情、多疼爱,一旦年纪超过你父亲已逝情人去逝的岁数,就不值钱了。」 逆光中,吴明里瞇起眼眸仰望站在洞口彷彿与他处在两个世界的周默瑜。 他头部微侧,下頜扬起,颈脖线条漂亮修长,削瘦精实身影优雅清透,被灯光镀上灿冷金光,遥不可及。 影子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