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主人套房。 宋洇把傅晏拉到了自己的房间,让他在里侧的木桌旁坐下。 男人的身型高大,几乎把她笼罩。 宋洇拉开傅晏的衣袖,露出里间锻炼得良好的肌肉线条。 方才外间灯光不明亮,看不明白,现在全然清楚了。 玻璃渣细小,已经嵌进了皮肉里。 像是海滩上的砂砾,光亮捕捉到时,闪出水晶般的光泽。 宋洇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描述:“都扎进去了。” “还好。”傅晏没抽回手,只是将袖子潦草盖上,几分云淡风轻。 “干嘛要帮我挡?” 傅晏就静静地看着她,眸光不移,也不说话。 宋洇到医药箱里寻找了最小号的镊子和消毒水。 “抬手。” 她命令。 傅晏长长的睫毛被灯光照下云一般的阴影,叫狭长的眼眸显露出几分忧郁。 乖乖地把手送到她跟前,像是任由宋洇摆布的牵线玩偶。 宋洇端了圆凳坐到傅晏跟前,傅晏被西装裤勾勒的笔直长腿随意地分开,让她能靠近他。 傅晏的手骨感苍白,宋洇不敢重捏,小心翼翼地,怕再弄疼他。 凑近了,去仔细剔除细小的玻璃碎片。 镊子拨到细小的玻璃块,宋洇担忧地轻声问:“疼不疼?” 傅晏声音沉了几分。 “不疼。” 宋洇垂着眼,为了看清楚细小的玻璃,她凑得很近,气息都洒在男人的皮肤上。 突然没头脑地告诉他:“你没必要帮我挡你的。” 头顶传来清哑的声音:“可是你也没必要被人这样随意地践踏。” 掷地有声。 “宋洇,你可以利用我的。” 宋洇仰起头,去看傅晏。 她坦言。 “郑嘉阳恨我以前没给他面子。”她心里都明白。 “之前我邀请你跳舞的那次拍卖会,他想邀请我跳舞我没答应。” “他追我追得满城风雨,我也没答应,甚至还嘲笑他。” 郑嘉阳就是想利用他妻子被他折磨的嫉妒和盲目来羞辱她。 这样的人终究是来糟蹋姑娘的。 “嗯。”傅晏在一旁默默地听。 “那时候有我爸给我撑腰,我就不怕他,可以让他滚蛋。” 宋洇茫然,看到傅晏在安静之中无比清晰地开口,“你现在也没必要害怕。” 主人套房隔音做得极佳,他们听不见外面的声响,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很轻的,像是一场飘渺没有实处的幻梦。 宋洇忍住了委屈的眼泪,憋回嗓子里。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委屈,明明最艰难的时候都已经过来了,被人追着讨债的噩梦早就过去。 可时隔多年,还是有种泪水夺眶的冲动。 刺痛的委屈感抻破了喉咙。 宋洇没答,将挑拣出来的玻璃碎渣丢进白色的搪瓷盘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啪嗒、啪嗒。 一声声,仿佛扎在她心上。 宋洇吸了吸鼻子,呐呐地告诉傅晏:“好了。” 她冷静地站起身,又习惯地想找回自己冷静自持的假面。 傅晏在看她。 那双冷峻的眼睛静静地仰视宋洇,像是透过她肤浅的皮囊看到她最深处的灵魂。 宋洇只觉得心尖一颤,整个人都酸涩得肿胀。 他收回手,语气认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