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结束后,保利艺术中心有一场简短的舞会。 往往,这段舞会举办得热闹,在拍卖上出风头的人会收获旁人的青眼,被人争相邀请。 不过今日例外,主办方的郑公子气压极低,就连舞会的开场词也说得不大客气。 而他身侧站着的,是近来风头最甚的投资圈大佬宋清予的千金,宋洇。 都知道二人闹了些不愉快,舞会直到后半场也没人敢去触霉头。 “宋小姐有没有舞伴?” 接近散场时,有不怕死的上前打算邀请宋洇。下一瞬,郑嘉阳锐利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像是一柄全是锋刃的钢刀。 前来邀请的男人干笑两声,呛咳:“哦,宋小姐有郑公子了呀。” 又好似打哈哈一般同身边人解释:“也不一起跳舞,还以为没有舞伴,”又叹,给自己圆场,“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想法。” 宋洇从头至尾,落了单。 郑嘉阳想着先前的赌约,倒要看看她从哪里挑出一个比他强的人。 他一直侧目看着少女的单薄身影,宋洇身上的晚礼服是法国著名设计师的定制款,衬得端庄也清纯,小腿笔直修长,肌肤光灿晶润,腰掐得细,胸前拱起的弧度叫人心痒。 他想:如果他抱着她,手应该会放在她的后腰,有一圈微陷的腰窝,青涩而性感。 也许,可以再往下一些。 郑嘉阳不免心猿意马,顺手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接过一杯柠檬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让他清醒却沉醉,心上的不满和恼怒像是走了一趟滚烫的油锅,发出噼啪的响声。 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他想开口笑话宋洇,可少女却一反常态地盯着他。 郑嘉阳又气恨又飘然。 复杂的情绪催使他开口嘲讽,可宋洇只是拨开了他的手,匆匆掠过。 她直直走向他身侧的服务生。 她注意他好久了。 “f、y,”宋洇弯着腰,眯着眼细细读出了少年胸前的铭牌,然后仰头看一言不发的少年的面容。 她的眼眸里散碎着璨璨星光,笑容明媚动人,“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 宋洇被拒绝了。 她应该不爽,但显然郑嘉阳是最不爽的那个。 郑大公子赢了赌约,却半点不高兴。 他气得肺都炸了,什么胸襟气度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艺术中心外的停车场,郑嘉阳拽紧了拳,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喷火。 “你输了。” “宋洇,愿赌服输。” 怎么听都是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黑色的宾利车前,少女微微仰头,目光缓缓落到他身上,似有不解:“什么愿赌服输?”声音清甜软糯。 “想赖账吗?”郑嘉阳扯出了一个冷笑。 “我们的赌约不是还没结束吗?”宋洇眼底清沉,神色却透着几许迷茫,少女眯着眼,大抵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笑盈盈,“郑嘉阳,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不一样?” 她问:“谈恋爱哪儿有那么快的?赌约不是只说了人选在会场吗?并没有限定时间。” 她平静、温和,像是一束岁月静好的浅香白玫瑰。全然没有被少年拒绝后的羞恼,和郑嘉阳是完全相悖的两极。 “宋洇!”郑嘉阳吼出了这个名字,他气恨于宋洇贬低了他的自尊心,拒绝了他,又贬低他不如一个小小的服务生。他想要上前按住少女的肩膀。 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是车门闭合的声响。 郑嘉阳先是看到一双普通的运动鞋,视线往上,看到了一张与宋洇七分像的面容。 这位清润俊朗的男士缓缓站到了宋洇的身侧,像是骤然来临的阴雨天,一出现,周遭的气氛就改变。他穿着简单的蓝色居家服,身形高大,不同于今日所见之人的商务严谨,看到郑嘉阳时露出有礼随和的笑容。 “宋、宋……”清予。 郑嘉阳所有的恼怒、被羞辱的忿恨,都像是窥见天光的脆弱冰块,眨眼间蒸发殆尽,半点不剩。 他的嗓子眼发紧,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小郑啊,好久不见,”男人笑眯眯地打了招呼,像是闲谈一样询问,“我们家洇洇怎么你了吗?” 郑嘉阳一肚子的骂都无处发泄,面容有些扭曲,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笑容,温声吐了字:“宋叔叔。” 他顺服的样子和方才判若两人,只因为眼前的人是宋洇的父亲,宋清予,整个京圈谁也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