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她兀地靠回椅里发笑,笑得时琉没见过的明朗。 时琉被她弄得莫名,不解抬眸:“师姐,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对,笑我自己。” “嗯?” 南蝉倾身过来,在少女粉颜上一掐——手感极好。 她笑眯眯地又摸了摸:“笑我自己之前还觉得你笨,现在发现,你可能才是更聪明的那个。” 时琉:“……?” 不等时琉问及原因,两人同时听见云波亭外,鹅毛大雪飘然落下间,荡回来一个凉冰冰的比雪融还薄寒的声音—— “手,拿开。” “……” 不必回头,南蝉都知道这个语气是谁的。 南蝉垂下手,坐回去,停顿了几息,她到底是未能忍住,支起眼皮盯着那个从云波亭外飘然掠入的身影:“连我的醋都要吃,中天帝的日子应当过得很辛苦吧?” 酆业淡淡瞥过她就低扫回睫,在时琉另一旁落座,他轻拢神袍,语气轻飘又像落了层薄霜:“还好。一般不会有人喜欢像你一样,隔几天就要去别人家里一趟。” “……?” 南蝉面无表情地睖他:“若我说你醒来前,我和你家小石榴一直这般日日来往,亲密无间,三百日日日如此,你能气得回去睡琉璃棺吗?” 酆业拂拢衣袍的指节兀地停住。 一两息后,他挑了挑眉,冷淡至极地勾起眸子。 时琉旁观全程,十分无奈:“好了,两位小孩,凡界上私塾前的孩子都没你们这么幼稚。” 南蝉轻哼了声,扭开脸。 酆业却是立刻就被时琉勾走了全部注意力,以及随之而来的低埋着的郁郁怨念。他从桌下捉住了时琉的手,无视她轻微的挣扎,抵在掌心。用指腹轻勾描感受着她掌心每一道轻浅纹路。 那人力道极轻,像羽毛似的撩拨而过,与其说是亲昵,更近一种他人眼目之外的欲意泛滥的抚弄。 时琉被酆业这无声的调情弄得脸上微烫,她有些恼火地轻睖他,却只见神明平静地垂着眸,侧颜神容淡然,连神纹都仍是透着圣洁不可侵的威严。 时琉:“……” 最先忍无可忍的却是茶案对面的南蝉。 她微微咬牙:“酆业,你真当我死的是不是。” “?” 酆业懒靠回椅里,似乎连眼也不想支抬下,“我亲近我的人是本能,习惯,有没有人在都一样。你既一定要留,那当没看到就是了。” 南蝉冷笑,起身。 时琉无奈望着已经向亭外雪中掠去的身影:“师姐,茶要煮好了。” “欠着——等他不在了我再来。” 雪里传回南蝉凉飕飕硬邦邦的声音。 等到神识里南蝉的气息也远去,时琉无奈地转回亭内,“师姐只是不喜欢南帝帝宫里的无趣,之前我们确实是常常相聚的,多是我去南帝帝宫里找她,她现在也只是顺意回访,你干嘛要气走她。” 酆业轻扣住她五指,凉淡起眸:“你再说下去,气走的就是我了。” 时琉无奈:“你气什么。” “我不在三百日,你和旁人朝夕共处,”神明不紧不慢地,顺话音将她一点点拉近自己,于是最后一句已近耳畔厮磨低语,“……你还问我气什么?” 时琉被他近得快要熨上耳心的轻哑声线撩拨得面热,想挣脱手又被他十指交扣得紧,无奈之下,她只好妥协地偏过脸,在酆业唇角轻吻了下。 一点即离,她趁他出神时抽回手,轻声哄:“好了,水要沸了,放开。” “?” 酆业徐徐狭起了眼眸:“你真当我三岁小孩,亲一下就算哄?” 时琉没来得及反应,那人话声刚落,便俯身将她抱入怀中,让她惊慌下勾攀着他靠坐到旁边的石桌上。 石面冰凉,像是亭外飘然的雪。 时琉被凉得心里一慌,忙抬眸,下意识推身前迫近的胸膛:“这里是屋外,你……” “帝宫内又无旁人,”神明俯身,那双淡金色瞳眸里如金色的岩浆滚烫,他侧首,咬住她颈前一颗极小的衣袍盘扣,“在哪做都一样。” “不…不一样,”时琉叫他呼吸烫得声音都颤,攥紧了他衣袍轻声求饶,“别,别在外面。” 那双瞳眸里金色晦得更深,他像察觉什么,怔垂眸望着她,几息后,近恶劣的欲意拂乱了神明金眸里的常态,他呼吸也重了些,带着哑然的笑压她更近:“是不一样。” 他贴抱她入怀更紧,吻她红透的耳垂:“连小石榴都不一样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