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霈,你这话就错怪我们了,”三长老老脸一红,但还是挺着,“世人皆知,紫辰落于我时家主家。若不是天机阁那一卦,我时家如何能从一众修仙世家中脱颖而出?又如何能得两大仙门青睐?若叫世人得知,紫辰命数有疑,那与坏我时家根基何异啊!” 时良霈哼笑了声,修他的指甲,懒得辩驳。 “够了,”时鼎天终于开口,“现在再争吵当年决议错误与否,已无意义,当下之事,是秋白已然有所猜测,如今就在凛风阁里等一个答复——我们要如何说?” 长老们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起来。 “不如据实以告?” “万万不可!我时家紫辰与玄门联姻之事,绝不容有失!若叫他们得知,紫辰命数有未定之疑,联姻必生变故!” “那是玄门天骄,想瞒,瞒得过吗?” “若思勇所说属实,时琉未曾修行,如今可是直入地境,紫辰命数可能虽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她了。” “但这些年,天下人皆知时璃是命定紫辰,如何解释……” 耳听又是一番无休止的争吵,时良霈叹了口气,放下修指甲的刀刃:“家主,其余不论——将时琉认祖归宗,势在必行。” 时鼎天扫视右侧:“长老太叔们可有异议?” “家主,这不——” 三长老刚抬头,就对上了主座上那人凛凛威赫的眼神。 他咕咚一口唾沫,把原话一起咽下去,低头附和:“这,这是应当的。” “好,”座上,时鼎天松了眼神,“那便如此吧。” “……” 时琉在凛风阁内等来等去,没想到直接等来了接她去祖祠行祭拜大礼的通传。 来的是个老嬷嬷,时琉看对方有点眼熟。 对方和她交待过族内意思,也端起了慈和笑脸:“小小姐大约忘了,当年你尚在襁褓的时候,还是老身照顾得你呢。” 时琉脸微微热:“那,嬷嬷,我父亲母亲现在……” “家主就在祖祠等您。主母今日在紫江阁接待生辰宴的来宾们,尚未得知小小姐回来的事情,待祖祠祭拜之后,您自可去与主母相见。” 时琉怔了下,微露迟疑:“父亲母亲,我也不能先见吗?” 老嬷嬷笑容不变:“小小姐,家主与主母毕竟不是寻常人家父母,即便是子女事上,也有诸多无奈,不能全凭心意行事,还望小小姐你能理解。” “我…明白的。” 少女低下头去,期盼的眼神终究有些黯黯,但深处仍熠烁着微芒。 就像当年他们决定将她幽禁后山。 她知道,她懂的。 他们是有自己的难处的。 她只是…… 有些事,即便什么道理都知道,也难免难过罢了。 许久后,少女重新仰头,又是初来时那副好奇又熠熠的神采:“我准备好了,麻烦嬷嬷你带我去更衣入祠吧。” “小小姐,请随我这边来。” “好。” 时琉点头,跟上。离开凛风阁前,她偷偷回身,朝站在堂中的青年公子微微躬身,又笑着摆了摆手。 晏秋白眼神微晃,像秋水被星光漾过。 直到女孩身影转出阁外。 “晏公子,”有时家弟子进来,行礼,“家主请您一叙。” “……” 晏秋白微微阖眼,轻叹了声。 等再睁开,青年公子温润如故,手中折扇微提:“烦请带路。” …… …… …… 三日后,魇魔谷外。 还有一个时辰不到,魇魔谷就将关闭。到那时候,所有尚未清醒离开谷内的人都将永生困锁在这魇魔谷中,化作伥鬼。 随时间愈近,站在山谷一侧的青山松下,雪白衣袍的少年眉眼间霜色也愈寒。 直等到某一息。 陆续出谷的人里,一个穿着兽皮衣物的短发少年同手同脚地走了出来。同其他刚出谷的人一样,他眼神迷茫四扫,只是嘴里带着奇怪口音地嘟囔着什么。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