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琉看得清楚—— 酆业也全程没动手。 “方琼好像是时家年轻修者中最厉害的,”中途休息,打扫战场,时琉趁机蹭到他身侧,轻着声说悄悄话,“你一剑不出,会不会不太好?” 酆业仍是把玩那把长笛,“我出了才会不好。” “?” 时琉怀疑望他。 没等两人再做交谈,耳边迫进来声惊呼: “这是什么!” 时琉立刻被勾走了好奇的目光。 他们荡平的这处邪祟窝点,藏在一个破败庙宇里——幽冥秽土也有信者,不少佛庙道观散落十五州各地,像眼前这处,显然就有几千年的历史了。 而那惊呼声,就是从庙宇后的密林里传来的。 时琉按捺不住,好奇地跟着时家其他修者过去,酆业作为看照的,只能也跟了过去。 等绕过庙宇,穿了密林小道,看清面前空地上的巨大石像,时琉也惊住了。 这石像看着古旧破败,像是千百年不曾打理。但模样壮观,气势骇人,尤其高得不见顶,站到石像最下面仰头往上,几乎看着这石像巍峨耸立,好似要直入云霄里去。 即便是在凡界人间,也极少见这样高大的神佛像。 时家子弟中有修为高深的,干脆御剑飞了起来,要去上面看清楚这石像的全貌模样。 时琉飞不上去,只能站在地上,仰得脖子都酸。 看了半晌,时琉就确定了一件事—— 应当是个男子石像。 不过非佛非道,身上只着了件松散衣袍。石像倚山坐在那儿,像是睨天又或眺远,散漫,倜傥,不羁,高大无边,一个衣袍角都比她人高。 明明也看不见全貌,但时琉不知怎么就觉着…… 这石像真眼熟。 不等时琉想明白这点古怪感觉的由来,御剑飞行到最上面的弟子下来了。 ——脸色青白、连滚带爬地下来的。 “酆、酆都帝!”那弟子吓得不轻,连搓着袖子下的鸡皮疙瘩,“这是酆都帝的像!” “……” 时家队伍里一时哗然。 好奇过来的都是年轻人,这会听了这个一手造就了不知多少尸山血海的可怖名号,没几个不神色遽变的。 “怎么可能!”离着时琉不远,一个年轻男修者吓得尖了声,“那个三界祸首……”他不自觉轻了声,“幽、幽冥之主,都死了上万年了,幽冥怎么还会有他的像?” “千真万确!不信你自己上去看!立像的人写得清清楚楚——先师酆都帝,不孝徒敬立。” “……” 队伍里哗然一片,神色各异,聊什么的都有。 故事时琉听得最多,自然也最不感兴趣。看了许久这天工造化般的神像,她转头寻找酆业的身影。 ——好找得很。 在一众神情剧变的时家子弟中,只那么一个,冷淡睥睨,八风不动,此刻就懒洋洋靠在石像那宽大足以容人的衣袍褶皱里,低阖着眼帘,半睡不睡的。 好像旁人说那些惊天撼地的奇闻惊迹,他半点都提不起兴趣。 真古怪的少年。 时琉想着,轻步过去。 到了他旁边,时琉还未及开口,就先听着了不一样的聊天。 是旁边两个年纪轻的小姑娘悄声说的。 “我飞上去看过了,青面獠牙,凶恶可怕,当真吓人得紧。传闻没说错,这酆都帝果然是个至恶魔头,难怪当年幽冥万鬼都俯首作奴。” “可我看过古籍野史,说恶鬼面下,他本人好看得没天理,连五帝里的南蝉仙子都倾慕于他哎。” “南蝉仙子?怎么可能?” “真的,这个我也听说过!”两个意见相左的小姑娘中又加入了一个,“据说仙界尽知,从他死后,南蝉仙子为他数次闭关千年呢!” “天哪,仙子好痴情,好感人啊。” “……” 时琉听得眼神怔忪,一副惊叹感慨,不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