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犯了愁,挽着周氏的胳膊道:“阿娘, 我有点怕。” “不用怕, 咱们家是什么情况,你是什么情况, 太后必然是一早就了解的。她不反对这门亲事,那是贺六郎的本事。明日去了宫里,你只需规规矩矩地行礼,她让你做什么你依言去做,她若问你什么话,你也老实作答便是了。纵她不满意,也不会对你怎样,了不得便是不许贺大娘子来提亲,等贺六郎回京向他发难。既是贺六郎把你拉到这个位置上的,他自然有责任扶你坐稳了,如若不然,他想娶,我还不放心将你嫁给他。”周氏慢条斯理道。 孟允棠看她阿娘这傲娇样儿,忍不住噗嗤一笑,心中轻松了不少。 是啊,她家就这个样子,她也就这个样子,做自己就好了,让她在上位者面前装得多好多体面,她也装不来。 如此想着,用过午饭后她在周氏的参考下选好了明日进宫要穿的衣裳与要戴的首饰,就对周氏说想跟孟以薇去逛西市。 周氏答应了。 孟允棠要去逛西市,鹿闻笙自然是要带人跟着的。 出了家门没多远,鹿闻笙眼一瞥,见王二郎与醉仙楼的伙计鬼鬼祟祟地站在巷子口,那伙计还用手指点他。 见他目光扫来,那伙计把手一缩,转头就跑了。 王二郎大约喝了酒,脸红脖子粗,牵着马直冲过来。 鹿闻笙见势不对,忙策马上前将人挡下。 王二郎靠近不了孟家的小马车,昂着脖子在那儿叫骂:“孟七娘,我知道是姜贞娘让你把韵雅买了去,我告诉你,你赶紧把人还给我,如若不然,我就让姜贞娘在我王家没有好日子过!” 孟允棠一听这话,怒火直冲头顶,伸手一掀马车帘,看着外头醉醺醺的王二郎骂道:“你个忘恩负义负心薄幸的东西,姜姐姐对你那么好,你竟如此辜负她!你、你……鹿郎君,能打他吗?” 鹿闻笙咧唇一笑,道:“他白日醉酒冲撞纠缠小娘子,口中还不干不净的,可不就是来找打的么?兄弟们,给我上!” 跟着他一道来保护孟允棠的那帮汉子这两个月来本就闲得发慌,好不容易有个松动筋骨的机会,那还不一拥而上? 孟允棠看他们在那儿你一拳我一脚揍得尘烟四起,王二郎躺在地上像杀猪一般嚎叫,又急了,道:“鹿郎君,你看着点,别打死了。” 鹿闻笙道:“孟小娘子请安心,兄弟们下手有分寸。” 一顿胖揍之后,鹿闻笙命人将看上去半死不活,实则没有性命之忧的王二郎扶上马背,送回王家去,道明事情原委,只说是为了保住王侍郎的官声,才不得不用这种方式制止王二郎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 听说王家人非但没有责怪送王二郎回去的人,还感谢了他们一番。 孟允棠与孟以薇姐妹两个在西市逛了大半晌,路过一间茶楼时,孟以薇对孟允棠道:“天这么热,阿姐你也陪我逛了半天了,要不你先去茶楼喝杯茶歇歇脚,我就去前头的松壑堂买个颜料,就回来寻你。” “没事,我不累,走吧,我陪你一道去。”孟允棠不放心让她独自一人去,怕她像孟雅欣一般,一不留神就被人给掳走了。 松壑堂就是一间专卖绘画工具的店铺,除了卖各种画板画笔颜料画纸等,也寄售各种画作。 孟以薇选了几支笔一些纸,就走到墙边观望起旁人寄售的画来。 孟允棠看了一圈,见孟以薇停在一幅白牡丹图前,久久不动,便也凑了过来。 “这幅白牡丹图画得真好,栩栩如生几可乱真了。想不到画技如此高超之人,竟然也需要寄售自己的作品。”孟允棠啧啧称赞道。 孟以薇猛的回过神来,双颊浮上两朵红云,低低“嗯”了一声。 孟允棠察觉她神态有异,还不及细究,便听她转身向掌柜的打听:“劳驾,请问这幅白牡丹图怎么卖?” 掌柜的也不过来,只遥遥道:“小娘子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