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与不说,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早晚会知道。 也当是给顾世子卖个好。 “萧公子,是有刁民在里头乱说话,”任总旗朗然一笑,指了指客栈门口那几个商人,“他们说……” 他顿了一下,那只手又转而往上,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天,“……不太好了,许是熬不到万寿节了。” 任总旗点到为止地没再多说,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他指的“天”代表天子。 “那里,那里还有个人!”一声尖锐的厉喝突地响起,某个锦衣卫注意到了客栈二楼的酒幡后还躲了一个身形干瘦的男子。 那干瘦男子见行踪败露,慌急慌忙地扒着窗户往隔壁的茶楼爬。 便又有两名锦衣卫冲进那间茶楼去拿人,惊得那干瘦男子抓着酒幡就从二楼跳了下来,慌不择路地奔逃着…… 他逃,锦衣卫就抓,街上乱糟糟的。 任总旗蹙了蹙眉,便提点了萧烁一句:“萧公子,你们往边上靠靠,也免得不慎冲撞了。” “多谢大人。”萧烁又对着对方拱了拱手。 任总旗笑了笑,便又策马走了,一直来到了锦衣卫指挥使龚磊身边,低声禀了一句,又朝萧烁和马车指了指。 龚磊也朝那辆黑漆平头马车看了看,眸光一闪,只平静地叮嘱道:“让人别冲撞了。” 说着,龚磊眉心拧出了深深的川字纹。 那些关于皇帝命不久矣的传言是从昨天传出来的,当时龚磊就命锦衣卫去抓人,试图阻止流言的扩散。 本来他是想把事情平息之后再去禀报皇帝的,毕竟近来皇帝不仅龙体欠佳,而且脾气也更差了,龚磊也不想有事没事去挨骂找打。 而且早禀晚禀,都是他抓人,也没什么区别。 谁想那留吁鹰今早进宫面圣,在皇帝面前,大放厥词地说了一通,说什么现在到处都在传言大景朝新君就要登基了,问等将来新君登基后,现在与皇帝的议和还作不作数,若是不作数,他还是先回长狄了,等日后再来。 这蛮夷就是蛮夷,哪有这样说话的! 龚磊不快地扯了扯嘴角。 “指挥使,”任总旗很快又回来了,对着龚磊抱拳禀道,“人都拿下了。” 龚磊眼神阴鸷地揉着太阳穴,抬头看了眼天色,还有半天。 今早,皇帝派了梁铮去他府中传口谕,只给他一天的时间,让他必须拿下那些乱说话的人。 一天时间,他不得不雷厉风行,哪怕他原本是想悄悄进行,尽量不闹出太大的动静,可现在…… 环视这条喧闹不已的街道,龚磊心里沉甸甸的,胸口似压了块巨石般让他透不气来。 先前因为谢无端闯了金銮殿一事,皇帝迁怒到了他身上,根本不顾他早就禀过这件事,下令把他廷杖三十。 幸好梁铮帮忙打了招呼,那些内侍多少手下留情了几分,但就算如此,龚磊还是养了好一阵子,直到这两天才堪堪下得床。 现在,京城里闹成这样,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不知道等着他的,是再一顿廷杖,亦或者,人头落地? 龚磊深吸一口气,大臂一挥,厉声下令:“带回去。” 于是,那些锦衣卫就把这几个商人打扮的男子全都押上了囚车,一行车马浩浩荡荡地回了北镇抚司。 人既然进了诏狱,那么等待这些人的自然是严酷的刑讯。 直等到黄昏,北镇抚司这边才又有了动静,龚磊让人备了马车,准备进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