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榻边的炉子上温着果酒,果香重于酒味。喝了两盅酒后,身上暖和了许多,谢及音倚在软靠上,把玩小案上斜插的海棠花。 裴望初静静瞧着她,不知在想什么,气氛一时有些暧昧。 谢及音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围,慢慢说道:“适才睡不着,我也想了许多,我明白七郎待我的心意,但七郎也该清楚我的心。朝政初定,一切都应以求稳为先,并非我不愿做你的皇后,只是眼下不是合适的时机。” “眼下不合适?”裴望初听出她的话外音,“殿下的意思是,之后会愿意么?” 谢及音没有否认,“三年五年,待大魏内政初定,边境安宁,百姓们喘过这口气,对前皇室谢氏的恨逐渐平息后,我会答应你。” “那殿下待我真是太好了。”裴望初垂目一笑。 好到要他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先拿话稳住他,叫他愿意松手放她离去。 她这一走,三年五年,是打算活生生熬死他,等他死了,她就去与王瞻双宿双飞……她果然还是喜欢王六郎那样和若春风的君子。 否则她自并州脱身后,为何不第一时间来洛阳寻他,而是先去建康找王瞻?识玉甚至说她打算在建康久住,乃是听了王瞻的劝,才回洛阳来看他一眼。 如今这一眼看完了,就又想走了是吗? 服用丹药会影响人的性情,让人多疑易怒,昔年魏灵帝、太成帝皆败于此,为了不步他们的后尘,自去年年底落水之后,裴望初便开始注意调养,戒焦戒躁,希望能熬到找到她的那天。 可如今见了她,他却更加难以自抑。 “巽之,巽之……”见他阖目不言,谢及音有些担忧,“你脸色怎么这么差,难道是病了?” “嗯……有些头疼,殿下。” 他握着谢及音的手,让她到身边去,靠在她怀里皱眉叹息。 谢及音见此十分心疼,“莫不是在外面受了寒,又被热酒激着了?你在这儿躺一会儿,我让人去找大夫。” 裴望初低声道:“别去,怕吵,你陪我一会儿。” “真的不妨事么?” 裴望初解释说是这两年落下的老毛病,“除了生捱过去,没有别的办法,你在这儿我还能好过一些……咱们到床上去,好不好?” 他低声絮语,循循诱哄,叫人心思不由自主飘往别处。谢及音心念一动,怀疑他是装的,可见他眉心蹙得紧,眼中岑寂,又怕这话问出来会伤他的心。 罢了……何必与他较真。 她扶着裴望初到床上躺下,为他解了外袍,摘了发冠,放下金绡帐。她转身要去倒杯水,却被人揽腰拢进床帐内,他的身体似在发热,落在耳边的气息有些烫人。 “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要走么?”裴望初揽着她不松手,无奈叹息道,“你说的话我都会听,三年五年,我可以等……但眼下,求你先别走。” 谢及音心中一软,“你真的答应了?” “殿下的话,我无一不应。” 谢及音安抚他道:“我知你有帝王之才,攘外安内,都将有所成。你别怕,我会等着你。” 裴望初不言,她只说自己会等,为何不问问他愿不愿意等? 他埋首在她颈间,手指穿过她的衣带,隔着一层绸衣,有意无意地落在她侧腰上。 纵然时隔两年,他对这具身体的感知和掌控依然十分娴熟。他悄悄撩拨她,感受她逐渐起意,与她十指交织,按在枕边。 “殿下允我吗?”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