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昙昼坦然与她对视:“就是您想的那样。” 杜夫人不禁怔住,杜将军的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须臾后终于察觉到杜昙昼的暗示,腾地站了起来,勃然怒道:“儿子,你怎么能——?!莫摇辰可是功勋之臣!是受了陛下御笔钦赐的!你怎么能对人家下手?!” “爹。”杜昙昼镇定地说:“平心而论,是莫迟先觊觎我的。” 杜夫人定定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杜昙昼心想,她该不会说出诸如“男女之间方为顺应天道,你们这是大逆不道,立刻给我分开”,或者“娘早就给你物色好了佳偶,你明天就去给我成亲”之类的话吧。 谁知杜夫人轻启朱唇,只问了一个问题:“你说的那个莫迟,他好看吗?” 杜昙昼浑身一松,正欲点头,就听杜将军重重往椅子上一座,忿忿不平地指责自己媳妇:“我就知道!你当初嫁给我就是图我好看!根本不是喜欢我这个人!” 立刻就把杜昙昼和莫迟的事抛之脑后了。 杜昙昼一边安抚父亲,一边对母亲重重点头:“好看的,晚上我就带他来见您。” 杜父翻着旧账嘀咕个不停,杜母放心地顺了顺胸口,朝杜昙昼投来一个“那我就放心了”的眼神。 原本候在院外的杜琢,突然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先是给老爷夫人行了礼,继而附在杜昙昼耳侧,着急忙慌地说:“大人!府里来人了,说莫迟不见了!” 杜昙昼赶回自己家中时,原本扣在莫迟手腕上的镣铐被他解下,放在了床头。 房里的东西摆放都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只是原本坐在床边的莫迟不见了踪影。 “是了。”杜昙昼望着空无一人的卧房,低喃道:“他出入临台监狱都如入无人之境,一把小小的锁拷,又怎可能困得住他呢。” 杜琢急道:“莫迟应该还没走远!大人赶快派人去追吧,肯定还来得及!” “不了,不用追了。”杜昙昼的嗓音透着无力:“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杜琢忧心忡忡地退到了院外。 杜昙昼缓缓走到床前,走到近处,才发现床头的摆设是有变化的。 就在那把镣铐旁边,放着一枝瑞香花枝。 瑞香开花的季节已过,枝条上没有花苞,只有一丛丛嫩绿的枝叶。 花枝上缠绕着莫迟用来束发的布条,而原来放在桌上的杜昙昼的玉簪,不知去了何处。 杜昙昼拾起布条,紧紧握在手中。 良久后,他摘下官帽,用莫迟留下的发带,将一头乌发束在脑后。 他走到门外,将等候多时的家臣叫来:“杜琢。” 杜琢一溜烟跑过来:“大人有什么吩咐?!” “收拾一下。”杜昙昼望向西北方的天空:“过几日,我要出京。” 二十天后,遥远的柘山关迎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客人。 客人身披兜帽,用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谁也看不清他的五官。 拿出皇帝钦赐的腰牌,给看守军营大门的士兵检验过后,客人被带到了中军营帐,也就是赵青池将军的篷帐外。 通报后,侍卫获得赵将军的首肯,对客人予以放行。 客人入帐后,一句话都不说,只把御赐腰牌拿在掌中。 赵青池看了一眼,稍加思索,朝营帐内的其他人挥了挥手。 很快,帐篷内就只剩他们二人。 赵青池发话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在他警惕的注视中,远道而来的行客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张清丽的面容。 “赵将军,别来无恙。” 赵青池瞪大双眼,嘴巴开合半天,都因为语塞而说不出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