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发生何事,执骨又见罪于处邪朱闻,和当年与他同去的所有乌今部下一起,被驱逐出了焉弥。再后来,执骨就销声匿迹,不知所终了。” 听完卜黎的话,终雪松只感觉脑袋里乱作一团,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表情十分困惑:“那、那在夜不收的情报里,没有提到鹿孤的真实身份吗?他明明是个大承人,为何会在焉弥做官呢?” 卜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他说:“终大人应该听说过,夜不收传递情报时,使用的是他们内部专用的文字。这些文字符号,除了他们自己,就只有赵青池看得懂,所以每封情报,都是附上原件后,由赵青池转译出来,再送呈给陛下。” 终雪松愣愣地问:“那又如何?” 卜黎眼神暗了暗:“我看过的那几封情报中,夜不收所写的内容里,一开始还有两个不同的笔迹,后来就只剩下一个了。” 终雪松反应倒快:“剩下的那个肯定是莫大人所写的,可是另外一个人……” 卜黎幽幽地说:“终大人,您问大承人怎会在焉弥做官?可莫大人,不也是官至处邪朱闻的侍卫长么?” 终雪松脑袋里嗡地一下,如平地起了一声惊雷,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听懂卜黎的暗示。 “鹿孤——不、周回,他是……夜不收?!” 终雪松不自觉看向杜昙昼,试图在他脸上寻找到答案,杜侍郎默然不语,这种沉默有时候也是回答的一种。 卜黎叹了口气,感慨道:“虽然情报里从未言明此事,但我想,鹿孤应当就是潜伏在焉弥的另一位夜不收。” “等一下!”终雪松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如果是鹿孤也是夜不收,那莫大人为何会杀了他?他们难道不是生死相依的战友吗?!” 许久不曾表态的杜昙昼,这时终于说话了:“终大人,你以为的夜不收,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不等终雪松回答,杜昙昼旁若无人地继续道:“强大、坚韧、神秘,也许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如神鬼莫测般出现在敌后,机警地传回情报,轻松地杀死叛贼,完成任务后全身而退,从此荣归故里,过完幸福又平淡的一生,是么?” 终雪松不知该如何作答。 杜昙昼摇了摇头,眼角眉梢流露出旁人难以察觉的痛心:“我见过的夜不收,没有一个是这样的,他们能在焉弥人手里活下来,就已经付出所有了。” 杜昙昼抬眸,漆黑的瞳仁望向身边那张青涩中还带着稚气的面容:“不说别的,据我所知,莫迟所在的十人小队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而只要你见过他身上纵横的伤痕,也许你就会明白,当年的乌石兰为什么要亲手杀死鹿孤了。” 终雪松似有所悟,紧紧抿起了嘴角。 杜昙昼站起身,向卜黎行了一礼:“多谢国师为本官解惑,今日就打扰到这里。” 说完,起身欲走。 卜黎在身后叫住了他:“还有件事!之前一直没机会告诉侍郎大人。” “何事?” 卜黎:“我想请问大人,护送木昆王子进京的随从,他叫什么名字?” 杜昙昼一怔:“国师真把本官问住了,本官还真不知道他叫什么。” “下官知道!”终雪松说:“下官也是从叔父——从鸿胪寺卿那里听得,他叫解披!” 卜黎转向杜昙昼:“那就没错了,当时和执骨一起被赶出焉弥的随从里面,就有解披这个人,他曾经是执骨的手下。” 杜昙昼点头,表示他记住了,随后走了出去。 终雪松急忙向卜黎一行礼,也跟着离开了。 “杜大人!”他紧紧跟在杜昙昼身后:“您要去哪里?” 杜昙昼:“本官要去何处,难道还要向你报备?” “大人!”终雪松往前跑了几步,在太史局官署门外,终于把杜昙昼拦住了:“大人!难道您还没有察觉到吗?” 杜昙昼猛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