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谁知就在时方砚准备离去时,远处的湖面上突然飘过来一样黑乎乎的东西。 “起初还看不清,后来等那物事越飘越近,下官才认出来,那分明是个男子,脸朝下趴在水面上。下官自小在水边长大,一看那样子就知道,这男子怕是死去多时了。” 时方砚淌水过去,用力把那尸身在水面上一番,尸体脸部惨不忍睹的模样吓了他一跳。 好在他毕竟在水边长大,也算是见过几具被水泡涨的尸身,没有像杜琢那样大吐特吐,只是别过脸不敢看。 他本想立刻回州府叫人来查验尸体,又怕暴露了自己的计划,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忽然灵机一动,决定将计就计。 “那尸身就浮在水边的馥草堆里,第二日一定会被岸上的人发现,既然他面目全非,那只要下官把官服和遗书放在尸体旁边,调查的人定会先入为主地以为,那尸体就是下官的。如此,又可以为下官的潜伏争取一些时间。” 杜昙昼淡淡道:“不巧,后来负责调查那具尸身的就是本官。” 时方砚一笑:“下官要是早知道大人会来馥州,又何必大费周章,利用假死把大人引来。方才下官禀报时,大人一直都没露出吃惊的表情,可见下官的这些布置您早都查到了?” 杜昙昼点了点头:“所以本官才会来此处找你,不过本官很好奇,你是如何混进匪寨,让那群匪贼信任你的?” 时方砚告诉杜昙昼,伪造了自己的假死后,他花钱从附近的渔民手里买了条破旧的小渔船。 时方砚也没有水图,也不清楚临淳湖诸岛的分布位置,但他有丰富的打渔经验。 凭借着小时候的行船经历,时方砚在对临淳湖几乎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划着桨在湖上飘了两天,准确地分析出了匪寨可能的所在。 并且在第二日傍晚,找到了水匪藏身的岛屿。 来之前时方砚就明白,这群贼人的老巢必定戒备森严,只是当他见到那座碉堡后,还是吃了一惊。 硬闯是不可行的,偷偷潜进去似乎也不太可能,时方砚躲藏在附近的大岛上,耐心等候起来。 没多久,小岛上就出现了异动。 夜色中,十几条小船载着水匪从碉堡下方的水道中鱼贯而出,集体驶向南面的水域。 时方砚驾起小舟,紧随其后。 只有他一人划桨,速度就慢了许多,当他终于赶上水匪的船时,他们已经截停了一艘运盐的官船。 时方砚原本以为这是乔和昶给他们送来的官盐,他不敢离得太近,将船划到湖边的草丛里,一点点往前靠近。 当他来到足够近的位置,却赫然发现船上事态不妙,水匪正在与护船官兵激战,并且逐渐占了上风。 时方砚看不懂眼前的状况,但为人最起码的良知驱使他做出了救人的决定。 他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蒙住脸,然后泅水游到官船后侧。 水匪还没来杀到后头来,而后方的甲板上几个官兵刚从船舱内出来,衣服都没穿整齐,连刀都没拿。 时方砚连忙打手势提醒,让他们从他所在的方向逃离。 几个官兵反应也快,见人数不敌水匪,没有硬碰硬地往上冲,而是按照他的指引跳下船,游进了馥草堆。 几个官兵藏好后,时方砚不想被人识破身份,迅速游走。 他并没有离开太远,游出一段距离后,继续藏身在官船旁。 不久后,水匪带着船上所有的官盐离去。 就在时方砚以为一切都已结束时,漆黑的湖面上突然有人朝岸边游了过来。 那人水性极佳,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上了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