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听听他到底有什么要求,一听是问花魁之事,夸张地叹了口气,肩膀都塌下去:“又是她,你们这些人怎么只知道邬夜雪啊!样貌奴家不敢说,可奴家的琵琶弹得可是馆里最好的,一点不比她差!” “邬夜雪。”杜昙昼重复了一遍:“你们的名字倒是都很文雅,她就是这里最受欢迎的乐伎?” 池醉薇垂头丧气地点点头:“是啊!奴家就说公子怎么会选中奴家,原来是因为见不到她,才退而求其次啊。” 杜昙昼据实相告:“你误会了,我从未听过她的名字,只是随口一问。” 池醉薇慢慢抬起头,眼睛里又有光彩了。 杜昙昼趁机问道:“你刚才说见不到她?为何见不到?难道她已为自己赎身?” “赎身?”池醉薇摇摇头:“在梧桐馆根本不可能吧,客人给的钱都被妈妈拿去大头——不对不对,不能说这些。” 她告诉杜昙昼,邬夜雪没有赎身,而是被城中富贵公子重金包下了,让邬夜雪只接待他一人。 杜昙昼奇怪道:“这么喜欢?为何不将她纳为妾室?哪怕只是个通房,也比在梧桐馆卖笑强吧。” 池醉薇说不知,也许是人家家里不同意。 杜昙昼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话外之音,问:“看来你知道包下邬夜雪的人是谁,能否告知于我?” 池醉薇这个时候终于想起自己的身份了,她先是冲杜昙昼谄媚一笑,然后道:“公子要是想从奴家口中打探消息,是不是该给奴家一点茶水费呀?奴家讲了这么久,都口干舌燥了。” 杜昙昼也不吝啬,从袖管里取出钱袋,摸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 池醉薇拿了钱,眉开眼笑,把自己知道的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包下邬夜雪的,是富商伍铖的长子伍睿杰。他在城里也是个名人,从前从不踏足风雨场所,只喜欢在临淳湖边钓鱼。可有一次,在庙会上见过邬夜雪一眼后,他就转了性子,鱼也不钓了,三天两头往我们这儿跑。” 池醉薇还说,伍铖治家也算严格,刚开始不知道之时便罢,后来不知从哪儿走了风声,伍铖老爷子气得半死,带着家丁冲到梧桐馆来,说要砸场子。 后来还是在同为商贾的辛良遥的调停下,才平息了闹剧。 自那以后,池醉薇有那么几日没见过伍睿杰。 可没过多久,风头渐渐过去后,伍睿杰又出现在梧桐馆。 这下他学聪明了,他直接把邬夜雪包下来,不让她接待别的客人。 每次来与她相会,都从后门偷偷溜进来。 鸨母见到这么大手笔的客人,自然有求必应,和龟公一起为他打掩护。 池醉薇喝了口茶,说:“不过据我、而不是,据奴家所知,伍睿杰已经连续三日没有出现了,他给的包身钱只到这个月底,要是再不来,邬夜雪下个月就又要挂牌接客了。” 杜昙昼听完,手撑在两侧,陷入思考。 这样说来,伍睿杰领口的唇脂,应该就是邬夜雪留下来的。 他家人遮遮掩掩的态度,也不是不能理解。 池醉薇见他不说话,抬眸打量起他来。 她看这位客官英姿风雅,不似凡人,谈吐间颇具气度,应该不是普通人。 迟疑片刻,她小心翼翼地问:“公子……奴家有件事,不知公子可愿一听?” 杜昙昼让她但说无妨。 池醉薇凑到他跟前,想了想,又伸手去摸他的手。 杜昙昼猛地抬起胳膊:“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