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盐场的雇佣工,不再是贱役了。” “大家过去生存艰难,辛苦劳作那么多年,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这些工钱,都是大家应得的,将来会有固定的月钱。” 不光是这些在盐场干了一辈子的老盐工们,还有这段时间留在盐场帮工的百姓,他们中的大部分都与盐场签订了雇佣契约,从此成为了盐场的一份子。 花渐遇派人将工钱一一分发下去,可把大家伙激动坏了,整个盐场都沉浸在大丰收的喜悦中。 早前那些闹事的百姓,带着羞赧和感激,不约而同来到喻行舟面前,给他磕头谢恩,跪在地上面红耳赤地抹着眼泪,无论如何也不肯起身。 “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听信那些渤海人挑唆,才聚众过来讨个说法,冲撞了大人!” “大人非但没有责怪我等,反而给我们饭吃,给我们工钱,我们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报答大人才好……”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那位喻丞相的儿子还在儒城庇佑我们这些人……喻丞相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您的!” 喻行舟叹了口气,劝说了好一阵,才勉强将众人激动的情绪安抚下去。 ※※※ 来儒城已经大半个月过去,喻行舟还是第一次以轻松的心情,在儒城的街上闲逛。 花渐遇和一行侍卫们跟在后面,在逐渐恢复热闹的集市上走走停停。 儒城,是喻行舟母亲的娘家,早年间,喻行舟年纪尚幼时,逢年过节,会跟随父母回到儒城省亲。 他最后一次来这里,正是父亲喻正儒去世那一年,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全家省亲的时候。 喻行舟不紧不慢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漫步,青黑的衣袖迎着微风轻轻摆动。 母亲的娘家在战乱中搬走的搬走,失散的失散,太多年未曾联系,也不知搬去了哪里,在儒城还有没有亲戚在世。 火红的晚霞,似要将天幕点燃。 街道上,闹市喧哗,用盐的问题大大缓解,人们的脸上又渐渐有了笑容。 喻行舟心中计划着,从渤海商人那里赚取的大量金银,如何重振儒城,还是回去给陛下写封折子,好好参详才是。 这条街上有一座香火旺盛的城隍庙,正对面是一个专门贩售炒货坚果的小摊。 喻行舟有些怀念地行过此地,熟悉的城隍庙,熟悉的街头巷尾,熟悉的摊贩,大约这里始终未曾被燕然军肆虐过,竟都还保留着,跟旧时记忆里一样。 他在小摊前驻足,真准备买一捧炒瓜子,那个小贩竟然认出了他:“大人,您是喻大人吗?” 喻行舟一怔,点点头:“我是。你认识我?” 小贩眼前一亮,激动地搓着手,笑道:“我就觉得眼熟,果然是您!您肯定不记得小人了,我在这里卖了十几年炒货,我刚出摊时,就见过您,还有喻老丞相!” 小贩感念地笑了笑:“当年您年纪还不大,模样放在整个儒城都是少见的俊秀,有好几次,您跟着喻老丞相来儒城,路过我这,我就记住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您就是喻老丞相的独子。” 说到喻正儒,小贩显出极为崇敬之色:“唉,当年多亏了喻老丞相,只身拖住了燕然大军,否则儒城还真不知道会不会落到幽云府那般境地……” 喻行舟嘴唇动了动,垂下眼帘,掩下些许哀戚之色。 “您看我这嘴!”小贩摇摇头,赶忙包了一捧炒瓜子递给他,“喻大人,这次又多亏了您来儒城,盐场的事我们大家伙都知道了!” 喻行舟递了一串铜钱给他,小贩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要不是您在这里,咱们这些苦哈哈的平头百姓,还不知道要被那群渤海人如何欺负呢!” “再说了,就冲着您是喻老丞相的独子,我们大伙都感念着您的父亲呢,如何能收您的钱?” 喻行舟笑了笑,收下了对方一片心意,小贩很是高兴,与有荣焉的样子。 他停在城隍庙前,摸了一枚瓜子放在嘴里,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咀嚼时有一股焦味,咽下去才能感到一丝回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