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惊讶地回过头,萧青冥依然望着他,神情有些怔松,仿佛他也在意外自己下意识的举动似的。 “你……” “陛下?” 两人同时开了口,又同时打住。 他定了定神,重新拾回惯常的温雅和从容:“陛下可是还有别的吩咐?” 萧青冥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放弃了,他赌气般把脸别到一边,既不说话,也不放手。 喻行舟静静地等在那里,永远对他有无限的耐心一样。 他渐渐有点回过味来,陛下莫非是……舍不得他走? 喻行舟觉得自己简直无药可救,明明不应该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才对,可是对方一个小动作,一个眼神,他又开始胡思乱想。 “陛下……”喻行舟缓缓覆上他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极克制地,浅浅握了一下。 他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得有多狠的心,才舍得离开这样的萧青冥呢? 萧青冥终于收起了那点不该有的小任性,缓缓松开了他的袖子,慢条斯理道:“朕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他顿了顿,挑眉望着他,又补充一句:“朕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老师。” 喻行舟双眸微微闪动,眉眼重新染上笑意。 他慢吞吞道:“陛下,是在跟臣撒娇吗?” 萧青冥眯起眼睛:“……快滚。” 喻行舟忍不住笑出了声。 ※※※ 纵使万般不舍,他依然坐进了回京的马车。 长海驾车,钉了马蹄铁的两匹马飞奔在新修好的国道上。 “大人,那个宁州刺史冯章,又有第二封信来。” 喻行舟一听这个名字就下意识皱了皱眉,这冯章是先帝时的臣子,当年还算恭敬,自从先帝驾崩,皇帝又显出荒唐之相,那些不该膨胀的野心就逐渐显露了出来。 作为宁州的封疆大吏,手握军政大权,又与永宁王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宁州的地方大族和黑势力也是错综复杂。 留陛下一人恐怕…… 喻行舟展开书信,快速翻看,越看脸色越是阴冷。 他眉骨一点点压下,寒声冷笑道:“之前杀的那个户部侍郎范长易的家眷,跑到宁州寻求冯章的庇护。” “冯章自以为掌握了本官的把柄,竟敢大言不惭,找死!” 萧青冥此前打着喻行舟的旗号,狠狠削了永宁王府一顿,后者转头就告知了宁州刺史冯章。 冯章哪里知道是皇帝亲临,还以为是这位喻摄政,又变着法儿来“捞钱”了。 特地命人送了几大箱子名贵的金银珠宝给喻行舟,没想到出了名“贪财受贿”的第一权臣,这次竟然没有收,反而给他退了回去。 长海吁停马车,撩开车帘,沉声道:“大人,那件事属下做得很干净,应该不会有证据落在他们手里。” 喻行舟单手点了点太阳穴,淡淡道:“这不重要,事做多了,免难出点纰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长海蹙眉:“范长易贪的那些田地和金银,若是明正典刑,他的家人一个都不跑不掉,至少也是全族流放,明明是大人高抬贵手,没有株连范家全族,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喻行舟眸光阴沉:“冯章此人,不除不行。” 长海有些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