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冥面无表情地看着大臣们,为了兵权彼此争执不休。 他心底冷笑,没有关系,来日方长。 迫于燕然压力,众文官们没有继续举荐更多候选人,三个人选各有支持者,原本最透明的魏山,在喻行舟公开举荐下,竟然获得了最多推选。 禁军统领这么一块大肉一时难以分润,自知参合不了的官员,还在提议南迁的事。 更有甚者,甚至企图劝说皇帝重新派人去与燕然太子和谈。 大不了多给些金银财帛,燕然一个游牧抢劫的惯犯,总不至于赖在京城不走吧? 既然要撤换禁军统领,整顿禁军,少不了清查在册兵数,和筹措粮饷、军备,背后牵扯的各方利益又是盘根错节。 整个大殿闹哄哄,如同菜市口。 萧青冥突然起身,驻足于龙椅前的台阶边缘:“燕然此次南下大举进犯,号称精兵铁骑二十万。即便去除随军的民夫和奴隶,恐怕也有近十万骑兵。” 众人一怔,各种视线聚焦而来。 “传闻,燕然人生性残暴,战斗力彪悍,与我朝士兵对战往往能以一当十,近年来攻城略地战无不胜,每攻克一处城池,就要大肆烧杀抢掠,掳掠妇女为奴。” “雍州、幽州两地地处北方边境,饱受燕然人□□,去年幽州战败割让与燕然,如今已完全沦为人间炼狱。” 大殿渐渐安静,所有人都面色沉痛,默然无语。 雍州主将黎昌静立于左侧首位,神色凝重,其余武将只能远远站在队伍末尾。 一品以下武官甚至没有跻身朝堂的权利,只能站在殿外广场上等着。 宫殿回荡着萧青冥平淡的叙述声。 “你们知道幽州的百姓,现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 “幽州已经没有赋税了。”他讥诮地笑了笑,“因为他们全都成了燕然人的奴隶,奴隶自然不用缴纳赋税。” “他们生产的所有东西,粮食,盐,布匹,铁,甚至一块砖,全部都是属于燕然人的,一户人家十天半月领一斗米,要么饿死在家中,要么累死在田里……” “燕然太子的一万先锋,已达京郊百里之地,要不多久,就要打进京城城门了,可诸位都在干什么?” 萧青冥顿了一顿,蓦然扬声痛斥:“借口告病、临阵脱逃、排除异己、争权夺利!” 周遭鸦雀无声。 他慢慢眯起眼睛,俯视众人:“若京城被攻破,你们以为燕然那等蛮夷,还会如我大启一般,给你们刑不上大夫的特权吗?” “你们以为,燕然太子会把你们这些只会纸上空谈的文臣,当宝一样供奉起来吗?” “不,你们只会被一个个抓起来,挨个上刑拷打,直到榨干藏在地窖里最后一点财富。” “你们的家人更惨,男丁会被统统打死,孩童和妻女都将被充作奴隶,牲畜一般戴上缰绳和镣铐,运气好的,能吊着一口气活到燕然草原,运气差的,死在路边,尸骨无存。” 不久前还热火朝天的气氛,瞬间成了腊月的冰窖。 穿堂风掠过死一般寂静的殿堂,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后背几乎被冷汗浸湿,寒风一吹,一个激灵,鸡皮疙瘩蔓上来。 这番残酷至极的警告,比寒风更叫人头皮发麻。 每个人都知道京城失守会造成不可承受的后果,但从来没有人会像萧青冥一样,把残酷的未来赤裸裸撕开在眼前。 黎昌深吸一口气,率先上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陛下所言甚是!此万难之时,我等应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