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但她知道,明明考上了奥赛班,却没有钱读,肯定挺难受的。 这就像不同的人对待昂贵的商品的不同态度。 有人不喜欢。 有人喜欢,但因为能力不足,所以不会花钱去买。 还有的人,喜欢到花钱买来,但因为自己无法承受,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货。 肯定是最后一种心态最复杂。 尤其是之前,他说要去奥赛班的时候,语气还很笃定。 不过,说再多,冬宁自己也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对盛誉的帮助,只能是口头上多于行动。 她没有能力。 下午自习,田春林叫冬宁去办公室。 这个时候,他难得在学校,冬宁抓住机会,带上最近在用的一套课时测验卷和步步高,跟他确认后面几天的生物作业。 “在这儿,这儿,这儿,签名字,签完都摁手印。” 冬宁前脚迈进办公室,田春林就拿出一张申请表来,印泥也在一边放好了。 是特困生的名额。 冬宁的情况,刚进十五中时,当时的社区就跟学校反应过。 田春林作为她的班主任,非常清楚。 这是她进校以来的第三个学期,每个学期的名额都有她一个。 十五中的这项工作做得很人性化,没什么强行煽情和感恩的流程。 一般来说,学生自己写申请交给班主任,班主任确定以后,等着卡里打钱就行。 像19、20班这种成绩拔尖的班级,学校的政策倾斜很大,普通贫困生的名额也多。 偶尔出现申请人数不够的情况,多出几份,就当成奖学金发。 冬宁的特困名额比较少,比其他人多五百块钱,一共给两千,两个学期就是四千块。 这在她的入账中占比很大。 田春林正在埋头批攒了两三天的作业,提醒了一句:“晚自习写一份儿申请,明天早上给我。” “算了。”他又改主意,“表你拿走,写好申请自己交到行政办公室,给李明艳老师。” 这套流程,冬宁已经很熟悉了。 她边说“谢谢田老师”,边在办公桌后弯腰签字。 “冬宁啊,”田春林随口道,“最近学习怎么样?这快期中考试了。” 冬宁道:“挺好的,跟以前差不多。” 田春林抬头看了她一眼。 冬宁签完了字,手印也摁好了,把田春林的印泥盖好,摆在他的笔筒旁边。 “该布置作业了?” “嗯,后天开始的,您看看。” 田春林手里的红色水笔蘸了蘸墨水,刷拉拉翻书,划好了范围。 冬宁又拿出一张便签纸。 “这是上周轮流讲测验卷的名单。” 记录有郑涛、林佳乐、郝舒雨、孟凡超。 冬宁是学习委员兼任生物课代表,其他科目老师没时间讲的卷子,她也要安排同学尽量过一遍。 田春林知道,讲错题这活儿没什么人愿意干,所以总是跟冬宁关系近一些的学生在帮忙。 上上周是汪海澄他们几个。 开班会的时候,田春林拿三好学生的奖状诱惑过好几次,但来来回回,一直总是这些人的循环。 “放那吧。” “你同桌没讲讲?”李文珍插话道,“外面来的高材生,天天睡大觉,咱们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水平。” 冬宁明白,这种话不用回答,站在原地傻笑,田春林大手一挥:“去吧。” “诶,老田,小心点吧,我可听说,你班林佳乐,最近跟盛誉走得挺近。” 门关上,李文珍道:“我去上课也见过几次,他们俩还坐前后排,老看见林佳乐在他跟前杵着,不知道说什么,笑那么高兴。” “又不是只有他们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