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的计划稍微有点蠢,不过我们成功了,现在可以一起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了。” “准备好了?哥哥现在就带你回——”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原本应该好端端站在他身边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跌坐在地上。 她低着头,浑身软绵绵地要向一边倒下去。 泽维尔瞳孔骤缩,一个健步冲上去在她身边蹲下。 他稳稳扶住她的身体,还未成型的戏谑笑意瞬间散了,紧张地皱眉问她:“喂,你怎么回事?” 温黎感觉浑身发冷,就像是一种高烧前的反应。 但是与发烧截然不同的是,她不仅没有感受到体内压抑的热意,反而觉得体温被渐渐剥离出身体。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使不上力气,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只能靠在泽维尔胸口艰难地平复呼吸。 在缓缓变暗的视野里,温黎看见泽维尔手臂上的衣料。 那是刚才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此刻布料已经被完全浸透。 浓郁的血腥味一阵阵地往她鼻腔里钻,激起一种令人作呕的晕眩。 她的视线钉在上面,泽维尔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倏地愣住了。 难怪他一直觉得手臂上冷冰冰的,有些黏腻潮湿的触感。 他本以为那些是汗。 没想到,竟然是血。 泽维尔瞬间有点手足无措。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完全没有预兆。 刚才还在和他针锋相对、生机勃发的少女,这一刻就像是瞬间成了一个易碎的摆件,轻轻碰一下都会支离破碎。 泽维尔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触碰她哪里,一点力气都不敢用。 他想起他刚才一路上压在少女身上的重量,还有先前嫉妒之下用力将她掼在树干上的力道,指尖都开始微微发颤起来。 她不会就要死了吧。 “喂,你不会快死了吧。”泽维尔声音很低,语调没什么起伏地问。 温黎安静地和他对视,撞进那双沉郁冷戾的黑眸里。 她也不知道啊…… 温黎迷迷糊糊地回想了一下。 难道魔使那一刀不仅割裂了她的兜帽,还伤到了她? 她竟然丝毫没有感觉。 不过,既然没有什么痛苦,她就无所谓了。 反正,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道时空缝隙,打碎水镜,回到正轨上去。 “唔,或许吧?” 温黎感觉到一种十天半个月没有睡过觉的困倦感。 但她也真的是很累了,如果可以短暂地休息一下也好。 视野里,泽维尔俊秀而冷厉的脸陷落在阴影里。 明明暗暗的光影错落,像是一场即将到来的梦境。 温黎用力眨了眨眼睛,还是没彻底把尚未成功的计划忘到脑后:“不过,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没关系。” “——您先前提醒过我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勉强勾起唇角,抬起手臂戳了一下泽维尔胸口处的黑猫胸针。 “计划成功了,也不枉我费尽心思帮了您这么久——说过要保护您,我也算是做到了吧?” 少女的指尖发着抖。 那种微小的幅度落在胸针上,甚至牵扯着他的领口都在发颤。 泽维尔心口的烦躁感更甚。 或者说那并不是烦躁,而是一种让他非常不适应、不习惯更不喜欢的感觉。 像是刚夺得了一件期盼已久的珍宝,还没来得及细细享用把玩,下一秒就要失去。 泽维尔一把抓住温黎的手腕,像是这样做就能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紧紧攥在手中不让任何人抢走。 “开什么玩笑,我有说过同意你就这样去死吗?”他嗤笑了一声,压低了声线强势地警告她。 “我要你清楚地在一边见证,我是怎么样摧毁这面该死的水镜,然后带着你离开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