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啊!!” 还未说完的话尾音急剧上扬,扭曲成变了调的凄厉惨叫。 泽维尔唇角勾着冷笑,干脆利落地手腕一动。 没有开刃的断剑在强大的力道下瞬息间割破了魔使的脖颈。 暗黑色的血喷洒在空气中,零星几滴溅在泽维尔冷白而冷厉的侧脸上。 砰—— 魔使脸上的骷髅面具缓缓滑落坠在地面上,“喀嚓”碎裂成了两半,露出他苍白而惊惧的脸。 温黎站在他右侧,看见他瞪着眼睛,瞳孔渐渐失去焦距。 那张平庸的脸上还残存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眼底的惊恐还未散尽。 像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死在这样一把断剑下。 死在看似孱弱漂亮的黑发少年手中。 魔使手中的巨镰失去了桎梏,朝着前方坠落而下,温黎连忙回过神,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她便感觉后背撞进一个浸满了凛冽雪松味道的怀抱里。 泽维尔站在她身后,轻松一把抄起几乎要顺着重力刺穿她心脏的巨镰,反手将刀刃插在地面里。 “看呆了?”他笑了一下,“不是要保护我吗,怎么这时候反倒连躲都不知道躲。” 他冷白色的指尖被浓墨般的血浸透,随意搭在指尖的断剑还在滴滴答答地向下淌着血,在地面上拖拽出一片不规则的痕迹。 温黎转过身看向他。 泽维尔正不甚在意地一条腿踩在尸体上,另一只手还算干净的手抬起来,轻描淡写地用指腹抹去脸上的血痕。 “脏死了。” 他俊美的脸上流露出厌恶嫌弃的神情,烦躁地“啧”了一声。 然后随手把断剑“当啷”一声扔在地上,拔出深陷在地面里的巨镰,另一只手拽住温黎的手腕。 “接着走吧。” 温黎目光复杂地看着泽维尔手中刚收缴过来的“战利品”。 尽管早已对泽维尔此刻的不受宠有了心理准备,可在她亲眼看见连前来追杀他们的魔使都能够肆无忌惮地嘲讽他时,那又是另一种感觉。 而且,泽维尔竟然连一把像样的、属于自己的武器都没有。 这样的他,当年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在亲眼目睹了母神的惨死之后硬生生为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最终蜕变成为后来那个强大的嫉妒之神的呢。 温黎抿了下唇角冷静下来。 现在她要做的,不仅是和泽维尔一起活下来,还要尽可能减少他当年在这场生死追杀之中黑化的可能性。 她很快便收拾好心情抬起头:“您还记得应该怎么走吗?” 泽维尔按了按眉心,丝毫没有多少心虚情绪地撂下三个字:“不记得。” 当年他年纪还小,又处在六神无主的状态里,就连被追杀后如何突出重围的印象都很模糊。 温黎没有再多问,反手抓住泽维尔的手腕:“那就跟着我走。” 她点开游戏面板切换到地图界面。 ——这是她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的界面,相当于一种免费道具。 系统会自动为她标明能够生存的正确路线。 泽维尔轻轻闭着眼睛。 流淌在血脉里暴戾的血在这一刻沸腾在他的血管里,流淌遍全身,一种兴奋刺激得他浑身都在颤栗。 差一点,还差一点。 泽维尔睁开眼睛,单手将巨镰扛在肩头。 他一句话也没有问,迈开长腿跟在温黎身后张扬一笑:“好,我信你。” …… 开了刃的巨镰在泽维尔手中,就像是真正死神肆意收割生命的镰刀。 地面上尸体横陈,暗黑色的鲜血蜿蜒流淌。 地面被血污浸染得泥泞不堪,空气中漂浮着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泽维尔喘.息着将巨镰锋利的刀刃刺入最后一名魔使的心口。 然而他已经杀了太多人,巨镰在他手中甚至已经卷了刃,任凭他如何用力都难以刺穿魔使身上的长袍。 “啧,麻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