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刚出生没几天,工部上?奏,修缮多年的景陵,终于初见雏形,一直停灵在?巩华城的两位皇后的梓宫,总算是可以入土为安。 收到工部的奏折后,乾清宫里的灯彻夜未熄。 次日,乾清宫里传出旨意,令礼部和钦天监一道,择黄道吉日,将两位皇后灵柩移入地宫。 此时之人,事死如事生,康熙这?道旨意一发出去,礼部和钦天监立时便行动起来?,很快便测算出几个合适的日子。 望着呈到案头的好?几个日子,康熙沉默着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最近的日子。 康熙对于两位皇后还是有着感情的,特别是赫舍里氏,自?移灵的日子定了后,除了胤禩的满月宴,康熙再也踏足后宫,据说?乾清宫里的灯,熄得也越来?越晚。 康熙二十年二月十五,孝昭皇后的三?周年祭,康熙命令皇太子胤礽率领亲王、朝臣、王妃、命妇前往巩华城致祭,康熙十三?年出生的皇太子,早已进学,在?大儒的教导下,已经很有帝国下一任继承人的风姿。 皇太子胤礽,终于,在?朝臣面前出现,大清朝帝王传承的命运之轮,缓缓转动起来?。 当晚,康熙赶到巩华城,次日为两位皇后祭祀之时,康熙望着芝兰玉树般的胤礽,心中充满了吾家有子初长成?的骄傲。 之后便是繁复的流程,二月十九日,先后两人皇后的梓宫终于从巩华城里出发,向?景陵而去。 胤礽骑着小马,徘徊在?赫舍里皇后的梓宫旁边,眼眶红透,却咬着牙没有掉下眼泪。 二月二十六日,梓宫到达景陵,又是一番流程,三?月初七,礼成?,康熙的两任皇后,终于进入了景陵的地宫,景陵地宫的门暂时关闭,两位皇后在?此处得以安寝。若无意外,下一次景陵再开,便是康熙薨逝之时。 春雨霏霏,从天上?丝丝缕缕地飘落,浸润在?泥土中,康熙感觉他?的心好?似也被这?淫雨浸透了般,很是无力。 他?少年践祚,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在?许多事情上?都乾纲独断,唯有亲缘方面,好?似总是差了些缘分,幼年父母双亡,妻子也一个个离他?而去,徒留无尽的遗憾。 神情不虞地康熙一挥鞭子,马蹄扬起,骏马嘶鸣,踩着泥泞的路绝尘而去,御前侍卫们忙忙打马跟上?,一路狂奔回了紫禁城。 康熙快马加鞭,将身后的大队伍留给太子,在?日落时分回到紫禁城。 守门的侍卫远远看见明?黄色帝王冠冕,忙将紫禁城大门打开,康熙骑着马,从大开的门洞中跑入,带起的风将马背上?的鬃毛吹起,守门侍卫好?似感觉一阵风吹过,帝王便不见踪影。 宫中素来?禁止纵马,莫说?纵马,便如骑马都是大不敬。 达达的马蹄声?格外清脆,挟带阵风跑入紫禁城的康熙,在?乾清宫里跳下了马,他?无视了被他?突然回宫惊得措手不及的满宫宫人,将手中的鞭子随意扔给梁九功,便直往乾清宫里而去。 然而,走进了乾清宫,康熙突然感觉,这?个他?不知住了多少年的宫殿,房梁是如此的高,屋子又是如此的空寂,坐在?桌案前,说?上?句话?,好?似都能听见回声?。 宫女轻手轻脚地给康熙奉上?茶,杭州摘下的最嫩那一茬明?前龙井,被快马加鞭送至康熙的库房,清香满溢殿内。 康熙端起茶杯,透过清透的瓷壁,茶叶尽情地舒展着身姿。 喝上?一口,还是熟悉的滋味,但康熙并未有任何的熨帖之感,早已换上?干燥衣服的他?,仍然好?似被春雨紧紧地贴在?身上?,从骨子里透出冷意。 再金贵的茶水,再透亮的烛火,都无法填补他?内心的空洞。 他?打了个哆嗦。 呆坐良久,康熙骤然站起,侍立在?一旁的梁九功连忙回神,躬着身子侧耳等候吩咐。 康熙却一言不发,披上?披风便往外走。 梁九功忙追上?去,却只见康熙毫不犹豫地前往永和宫中。 永和宫里,云珠正搂着胤祚,含着笑听着胤禛背诗。 当然,胤禛背的,都是很容易,朗朗上?口的那几首,然而云珠听见胤禛成?功背诵出来?后,不吝啬地大肆夸奖,尚不懂事的胤祚,也咧着嘴使劲拍手,直直把胤禛夸得面红耳赤。 倒春寒的凉意并未渗入永和宫,在?这?个春寒料峭的晚上?,康熙走进永和宫里,却直觉心头的空洞被堵住,温情慢慢充满心间。 “皇阿玛!”在?胤禛又开始背另一首诗的时候,听了许久的胤祚,注意力已经不能集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