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的分析,梁书乐更是习惯性地掏出他的本子。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家里吃的肉是父亲的肉。社会对他的道德教育,使他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但他太小了,没有力量反抗这一切,又因为母亲脾气坏,问也不敢问……人在遭遇痛苦时,会自我劝解。 “比如当你伤害了别人,做了某些损害他人利益的事时,不想受道德谴责,你就会倾向于找理由解释自己的行为,绞尽脑汁找到证明自己没有做错的论调,一旦找到了自我认同的角度,你就会坚信这个角度是绝对正确客观的。进而认为自己没有伤害他人、没有损害他人利益,终于不再愧疚、不再自责……就这样,你完全忘记了寻找‘论调’证明自己的过程,并百分百相信自己找到的这些理由是绝对真实的!” 家怡又想了一会儿,才继续道: “姚青田找来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吃‘父亲的肉’的论调,大概就是‘父亲是有罪的,吃掉有罪之人的肉,不是干坏事,是在净化这个人的罪恶和灵魂’。” “原来如此!”梁书乐忍不住停下笔,大声道。 tannen盯梁书乐一眼,示意对方不要打断易家怡的话。 “另一层,姚青田相信是母亲杀死了父亲,同样的,年幼的他依赖母亲的照顾和养育,爱她又怕她,所以自洽认为‘母亲杀死父亲是正确的’‘母亲绝对没有错’‘母亲是好人,所以我爱她是应该的’‘母亲是对的,所以我继续跟着母亲生活,是没有错的,我并不懦弱’‘母亲在惩罚恶人’‘母亲是伟大的、正义的、强大的’……” 家怡转头看向表情严肃过头的tannen道: “我也只是猜测。” “你继续。”tannen用力点头,显然在他看来,易家怡的猜测非常有道理,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想和知识边界。 心里一边想着自己果然要更深入地去学习心理学,一边眼神更专注地看着易家怡,等她继续宣讲。 “就是这样吧,这些自洽的洗脑内容,在他认识世界的关键年纪,逐渐被他自己巩固成了他奇怪的人生观。他一直都是个潜在的问题,直到失去工作,这个‘问题’终于爆发出来,开始尝试像母亲那样,做一个‘强大的、正义的、伟大的’……英雄。”家怡想了想,才道: “他是自己想象中的‘母亲’的模仿者。 “加上他的女装那么熟练,我猜……有可能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尝试女装了,这是一种对母亲的模仿。” “……精彩……”tannen努力理解易家怡的话,想要从自己以前学过的知识中寻找些与易家怡所讲的内容相似的东西,或者内核一致的东西,却觉得大脑光是分析她的话就耗费了大量的能量,继续思考变得好难。 跟着坐上易家怡的车,tannen忍不住叹息: “什么时候咱们香江也能将这些内容编进课本,为每一位警校学生讲解呢?在国外学到的案例和知识,更多是依托西方文化和背景,我们的很多案例与之并不符合……” 家怡转动车钥匙,启动汽车后,踩着刹车又想了想,转头对tannen道: “或许可以说,姚青田是‘正义邪教’的教徒。” “正义邪教?”tannen疑惑。 坐在tannen身边才收起笔记本的梁书乐怔了下,又将本子掏了出来。 学无止境的意思,大概就是说他梁书乐学起知识来,连坐车都不能停下来呢。 家怡只得踩死了刹车,转头认真解释: “西方国家最多人数信仰的1号宗教,在许多地方会有一些不太一样的分支。 “比如信奉树和繁衍,如果庄稼不丰收就要向神献祭信徒的‘自然神明’分支; “比如信奉审判,在灾难来临时神罚降临,要杀死有罪之人向旧神忏悔的‘旧神’分支…… “我还见过那种自称是1号宗教,但信徒们却每日对墙跪拜,以白帕遮面祈祷,生病不吃药,而是喝圣水…… “姚青田对正义的畸形崇拜,就像是将叫做‘正义’的信仰曲解重塑后,自己创造了一个新的分支。他认为这个分支跟原本的信仰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