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生推着盖了白布的医护车出来时,抢着去缴费的amay已跑回来,她手里捏着各种单据,看着推过来的白布车,和探员们的脸色,微微怔住。 想到如果不是这位探员冲上去扑到凶手,现在冷冰冰孤零零躺在上面就会是自己男友,她心里抽紧,眼神更加悲伤。 被人以性命相救,和杀人性命一样,都是今生还不清的债。 由于其他探员们情绪都太过悲伤了,amay便担负起帮忙处理后续手续等工作的责任,尤其她又是护士,对于医院的各环节了若指掌,跑起手续来得心应手。 只是所有工作忙完,她仍要面对cid b组的探员。 停尸间外的走廊里空气窒闷,这里只有阴冷和哭声,没有任何光明的东西。 amay看到最后到的那位长官端了2杯热水,一杯给沾了一身鲜血、击毙凶徒的女警,另一杯给了哭得最厉害的年轻男探员。 抿唇站了一会儿,她转身离开,几分钟后多带了一托盘温水,分发给所有探员。 温水入腹,情绪慢慢沉淀,大家终于停了抽泣和哽咽。 家怡身上、手上沾着的鲜血已经干涸,她顾不上身体的不适,静静闭目靠坐在阴冷的走廊长椅。 头靠着硬邦邦的墙壁,眼泪仍流出,被两排睫毛切割,顺面颊向下流淌,又汇聚成一汪。 心里空空的,她发不出一点声音,无力哽咽,更无法像孩童般发泄式的痛哭。 大量的悲伤憋在心里,只能随泪水一滴滴慢慢流出身体。 手忽然被执起,温热的手掌托住她冰凉的手指,湿润微凉的布巾搭上手背,细细擦去上面凝固的血。 那双温热的手很有力,但动作很慢,似最温柔的母亲。 家怡颤了下睫,缓慢睁开眼,便见一向粗线条的岳哥正坐在她身边,垂头小心帮她擦赃污。 胸口梗住,好半晌,她才哑然道:“岳哥,我没有管好他,也没有护好他……呜……” 任铁汉也红了眼眶,他抓住她手,撇开头。 悲伤将所有人淹没,直至窒息。 …… …… 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老旧的矮楼,曲折斑驳的楼道,邮政员转过最后一道弯,敲响破旧的铁门。 放假在家的李玉荷拉开门,签收包裹后对邮政员道了声‘多谢’才关门。 转身将沉甸甸的大包裹搬上桌,翻找单据查看邮寄人地址,发现居然是叫【助学】的匿名人。 疑惑地拆包,妈妈从厨房探头问:“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诶——”李玉荷话说一般,戛然而止。 纸壳箱内是一个大蛇皮袋,拉开拉链,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大面额港币…… 妈妈从厨房步出,探头往袋内看,惊愕地手中炒勺叮当当掉在地上。 李玉荷怔怔拎出蛇皮袋,捏起袋子下还有一个被压扁的小购物袋,她拎出来,抖来,朝里望去,便见里面静静躺着一双完好的粉红色新拖鞋。 李玉荷动了动脚趾,低头看看自己脚上已经穿了五六年的破拖鞋,又转回目光—— 新拖鞋的颜色好娇艳,像最富生命力的粉嫩花朵,正在袋中悄悄绽放。 第240章 鸣枪 有警察牺牲,整个警署的气氛都像阴天。 风吹不凉,阳光照不暖,办公室里闷闷的。 ‘福荣街枪杀案’和‘一品金店抢劫案’合并,以钱贵邦在抢劫途中当场击毙为落点,终于在年前结案。 枪械被缴收,一品金店自发向保险公司讨钱…案件报告和资料整理完毕,提交归档。 事发当日没有一名市民受伤,更无市民死亡只一名警察英勇牺牲,全市哗然,公共关系科借机宣传香江警察精神,风评分高涨。 徐少威的新闻上报炒热后,更多媒体人为博人眼球,挖掘起徐少威的过去。 父母在出国旅游时意外死亡、无兄弟姐妹、无妻儿,天煞孤星一样的人物。 甚至有媒体人挖出了徐少威在红磡村警署做警察时被人排挤,后来甚至被当时的上司老警察随便抓个小错处、贬到荃湾警署,这名媒体人很会挖热点,又找到曾经被徐少威救过的孩子,孩子们对徐少威曾经被排挤、被欺压、志气和梦想被践踏的红磡村警署时光抱不平,称警界内部不平事多、老警欺压践踏新警的事情比比皆是……该媒体人甚至采访到一位另一间警署也被前辈霸凌、还被当众扇过巴掌的年轻军装警。 事件一闹大,警方大长官们立即组成肃清小组,坚决禁止警队内部以上欺下、无缘由打压下属的行为。 同时,才因为舆论大好而被夸奖的公共关系科郭永耀督察,又忽然被骂。郭sir不得不扛着压力召开发布会,要将警署内部针对‘霸凌’等恶行的肃清行动宣传一番,同时针对一品金店抢劫案中警察英勇就义的事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