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凶手或许不会愧疚和痛苦,但至少她还会害怕。 …… …… 警署一楼会议室中,九叔推门走进去。 一直等候在此的刘立生急切起身,一步迎到门口,那双开始凹陷的眼睛略显浑浊,直盯着九叔的脸,问道: “她招了吗?” 九叔点头,将手中的热饮递到刘立生手中,示意对方坐下讲话。 刘立生怔怔接过奶茶,顺着九叔的安排坐在会议室圆桌边的椅子上。他怎么也没想到,杀死自己妻儿岳母的,会是一个自己完全没见过的陌生人。 他茫然地呆坐了好一会儿,又忽地抬头,追问: “她……她为什么?” 九叔干咽了下,后生仔们都不愿意来见受害者家属,各个一听说要来通知刘立生,跑得比狗都快。偏他这个老人家反应迟缓,落得这么个工作。 转开视线,他不愿再看刘立生饱经灾难的脸,迟疑几秒,才艰难道出吴孝玉杀害刘玉生三位至亲一位菲佣的原因。 刘玉生始终垂头听着,只肩膀越颤越厉害。 他垂在膝上的手攥成拳,越攥越紧。放在桌上握着奶茶的手终于也控制不得,咔一声收紧,将奶茶纸杯捏折,热奶茶洒了一手,烫得手背通红也毫无反应。 九叔哎呦一声,霍地起身,忙捞过一瓶矿泉水,倒在对方手上降温。 “刘先生,节哀——” 九叔戛然而止,捏着矿泉水瓶站在桌边,看着刘玉生再坐不住,一下从椅子上滑跌在地上。 九叔仰起头,眼睛盯看办公室棚顶的灯,忍住自己的情绪。 刘玉生靠着桌柱,他也想像九叔一样忍住,可他再也忍不住任何一丁点的悲痛了。 他捂住脸,嚎啕大哭。 双腿一边不受控制的颤抖,曾经西装革履的体面人,像动物一样发泄着他的崩溃与痛苦。 他不理解,他无法接受。 …… …… 审讯室内,经过持续多轮疲劳审讯,吴孝玉终于道出了她藏凶器的所在。 家怡立即安排三福出门带人去找凶器,审讯室内便只剩家怡和吴孝玉相对。 几息后,家怡绕桌走到吴孝玉身边,低头企图从吴孝玉脸上看到哪怕一丝悔意,但没有。 对方只有败寇的懊恼和恨。 家怡咬着牙关,又与吴孝玉对峙了十几秒,忽然俯身,凑到对方耳边,低声道: “刘太太在被杀前,是不是问了菲佣一句‘cassi,是谁呀?’” 吴孝玉眉头忽地挑高,瞠目仰头瞪向家怡。 “你进门的时候,针对cassi的询问,是不是回答说‘你好,邻近新年,这里有一份物业赠送的感恩礼品,感谢住户对物业的支持’?”伏在吴孝玉耳边,家怡声音很低,低到审讯室内的摄录机根本录不到,但她也说得很慢,慢到吴孝玉足以听得清清楚楚。 心流影像中的一切,她反反复复看过太多遍了,连在梦里都会不断重复。 这句吴孝玉说过的话,和刘太太的那句疑问,她早已背熟。 哪怕一个字,一个语气,都不会复述错。 看着吴孝玉眼神从冷漠变得惊惧,家怡知道,一个不信鬼神的唯物主义者,信念已彻底被她击碎。 这正是她要的。 如果吴孝玉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