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周方圆还是十岁多的孩子,一顿丰盛的晚餐对她来说,就像是过年一样。 她一会堂屋,一会门口的乱窜,开心的像个小耗子。 她恨不得家里菜香味,米饭味能被风带的远远的,也希望家门口有谁路过。可她家在最西边,本就荒僻地方,右边是几亩地杨树林子,左边倒是还有一座房子,可距离二十多米,而且主人家有钱早就搬到镇上去住了。 左边邻居就只是一座空房。 除了夏天捉知了猴,或是有人上门闹事,很多时候都是静悄悄的。 堂屋里吊着一盏灯泡,橘黄色灯光照在周方圆的小脸上,衬的五官十分好看。桌子腿不灵活,垫上瓦片,搬来小凳子放好。 看着周金山先把一大碗土豆鸡肉放在桌子上,再看到那灰乎乎的蒸米饭时,周方圆瞪着眼睛问,“为什么是黑的?” 周金山低垂着头,声音平静低沉,“没事,就是放了点花生米,染色了。” 周方圆绷着脸,她还是喜欢白.花.花的大米饭,而且这灰糊糊的米饭闻着有股怪味道。 两个人围着木桌坐好,筷子在周金山手里攥着,看着面前灰黑色的米饭好一会,只把筷子攥的更紧,张了张嘴,叹息两声又咽了进去。 周方圆歪着头看他,“爸,筷子。” 周金山的情绪突然崩了,粗糙的大手罩在自己脸上,呜呜呜地哭了。 一时间的变故,吓得周方圆愣住了。 “圆啊,爸,要是去很远地方,你...你会陪着爸爸一起吗?” 蒲扇一样的大手挪开,就这昏黄的灯光,周方圆看到她爸流眼泪了,顿时惊慌失措的站起身,“爸你要去哪?可是你脚还没好?能不能明年再去啊??” 周金山轻轻拉起她的手,小手面上都是冻疮,皲裂出好多口子,根本不敢用力气,只看着她那双焦急的大眼睛,声音突然有些哽咽,“爸撑不住了,想...现在就去,可我担心你,我走了,剩下你一个人怎么办啊?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情绪一下子失控了,周金山哭的像个孩子,肩膀激烈的耸动着,眼泪顺着干涸的纹路把脸颊打湿。 抽泣声微弱的,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 周方圆忍不住跟着掉眼泪,却抬手把眼泪擦干,“爸,那我陪你一起去......可是,家里羊快下崽了,都走了家里没人怎么办啊。”还有她的鸡和鸭子,放出去,村里人一定捉了吃掉的。 周金山听闻,更是泣不成声,拦过周方圆小小的肩头,口齿不清的说着对不起的话。 “爸,你别哭了,我陪你去,明天,呜呜呜呜,我就去找人把羊卖了。”周方圆舍不得她的羊,可更舍不得周金山哭,一说到卖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周金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活着太累了,是我没用,让你跟我一起受罪,你喊我一声爸,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你,就连....你被人打我都不能替你出气,呜呼,爸,对不起你。” “没关系,我现在很厉害,等我再大一点,我就能保护你了,到时候谁都不敢欺负咱们。”周方圆心里一直期盼着自己快点长高长大。 周金山却是又哭又笑,眼里,脸上满是心酸和悲哀。 “爸,我们吃饭吧,去哪我都和你一起,咱们爷俩去哪都在一起。”周方圆把米饭端到自己面前,伸手去抓筷子。 周金山的手松开了,眼里含着眼泪,在眼眶里转着。 看着周方圆把筷子对齐,一双放在他的碗上,自己抓着筷子夹了一块鸡腿肉放在他米饭上,咧开嘴笑着冲他说,“爸,你吃鸡肉。” 周金山哽咽一下,见她用筷子扒米饭,紧紧闭上眼,扭过头去。 桌子下方的一双手抖的像筛子。 下一秒,“爸,这米饭是不是糊了,有股怪味。”周方圆皱着鼻子,脸颊鼓囊囊咀嚼着。 猛地睁看眼,看到周方圆要吞咽的动作,先是后怕一样,立马掐住她的脖子,“别咽,吐出来,赶紧吐出来。”周金山大喊着,瞪着一双眼睛,神情惊恐。 周方圆被掐住脖子,小.嘴巴张着,对着地吐了好几口。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