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想不通, 母亲为什么明知有危险也要去救明纱, 直到不久前,他意外碰见一起拐卖事件,从人贩子手中救下小女孩,才终于理解了母亲当年的行为。 况且, 她也是甘浔火灾的受害者之一, 奶奶去世,父母离异, 从小就成为了单亲孩子,她的处境又比他好到哪里去? 他唯二恨的不过是“遗忘”和“贪欲”。 恨她忘记了他们, 恨自己无法压制内心的欲望喜欢上她,开始眷恋起世俗的温度。 但,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从哪一瞬间开始喜欢她的,也许其实是无数个瞬间, 无数次的心动。 那天,听到她的告白,是他最开心也是最黑暗的一刻。 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立刻接受她,可内心不免又顾虑,她会不会只是因为对他有愧怜悯他,是不是还没遇到更好的人才喜欢他。 所以, 他选择拒绝她, 让她离开,给她机会去认识更好更匹配的人。 可就像她说的一样,凡事不过三。 他已经给过她两次逃离自己的机会, 这一次,哪怕她喊“疼”, 他也不会再放手了。 明纱听到季屿生说不恨自己,心里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不禁又担忧起他的眼疾来,小心翼翼道:“你的眼睛还能治好吗?” 季屿生语气平淡:“如果有合适的眼角膜移植,可以重新复明。” 明纱眼睛一亮:“也就是说,还有机会喽!” 季屿生等了十几年也没等到合适的供体,深知机会渺茫,但是此刻见她满怀期许,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微微点了下头。 这时,医生突然敲门,提醒他说:“季先生,五分钟后,我会过来帮你的腰腹部位换药,你提前准备一下。” 明纱挠了挠耳垂,声如蚊蝇道:“需……需要我回避吗?” 季屿生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好玩,方才按住他强吻了一会儿都无所畏惧,现下不过是看医生给他身体上个药而已,她竟然害羞了。 他闷笑一声说:“不必,你胆子那么肥,什么都做过了,不差这一会儿。” 啊啊啊,他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明纱脑中嗡地一声响,结结巴巴地嘀咕:“我刚刚那是情不自禁,和现在不一样的……” 季屿生笑:“哪不一样?” 明纱绷着脸,不语。 她刚才一进门,就看见他静坐在病床上,一副宁静致远与世无争的模样,仿佛随时要乘鹤而去,看着就很欠吻。 而且他这个人又那么理智,任何语言的规劝对他来说都显得太过苍白,还不如身体上的亲近来得更直接热烈。 她也早就试探过,他对自己的亲近并不排斥。 于是那一刻,她莫名想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自己在身体和心理上,都对他怀有强烈的欲望跟渴求。 就是没想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他弄得一身凌乱。 现在,羞耻心逐渐回笼,她立马就怂了。 就在两人沉默地对峙时,医生推着移动式医疗小推车进来,停在病床边。 季屿生听见动静,抬手,摸索着慢慢解开病服纽扣。 见状,医生边准备药物,边跟明纱说:“他行动不方便,你帮忙搭把手,将他腰上的纱布解下来,记得小心一点,别碰到伤口。” 明纱难为情地啊了一声,医生淡定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 明纱硬着头皮走过去和季屿生说:“我来帮你吧。” 季屿生松开手,点头:“好。” 明纱俯身,动作温柔地替他解开最后两颗纽扣,他瞬间衣衫大敞,背脊挺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