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认识这个“清清”,但医馆老板却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有关于他“师父”文清辞的传闻。 刚才还想与谷主套套近乎的他,在这个时候生出了将两尊大佛送走的想法。 “谷主,清少侠这边走,”他将两个人带到僻静处,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永汀府这边的病患虽多,但此症病程不快,医馆里虽有不少已到了弥留之际的病患,但暂未有人病故。” “呃,若是清少侠真的想要……那您恐怕还是要去涟和县才能寻到了。” 他此话说的也的确是真。 能翻山越岭来到永汀府治疗的病人,本就是症状比较轻的,文清辞在这里找不到尸体。 文清辞缓缓点了点头,他本来也只想在永汀府这里待一个晚上而已。 没料到,察觉出对方试图远离文清辞,宋君然却突然开口说:“怎么?迫不及待想要送客了?” 他虽然也不赞成文清辞的行事,当初还曾因为这件事与文清辞闹过矛盾。 可是现在看到旁人因此而“嫌弃”师弟,宋君然却有些不爽了。 来永汀府的病患,还有一部分住在亲戚家中。 几人刚刚在僻静处说完这番话,医馆前厅便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原来是有人来到这里,替亲戚取药。 “谷主,”听到前面传来的响动,文清辞伸出手去拽了拽宋君然的衣袖,小声提醒道,“老板说的是。” 白纱之下,没人看到宋君然的唇角微微扬起。 这好像是文清辞第一次叫自己“谷主”? 之前唤他“师兄”的时候,宋君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生出了种被对方所信赖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他非常受用。 “咳咳,”宋君然装模作样轻咳两声,“好吧,那明日再说。” 文清辞和宋君然来到前厅,趁着取药的功夫与那人聊了起来。 接着得知,白之远之前的感觉没有错,直到他离开永汀府的时候,涟和县那边的情况也不怎么严重。 可是还没有过几日,病症便突然爆发了。 听到这里,文清辞不由有些担忧。 他攥紧了手心。 假如情况真是如此,那么涟和县的消息。会不会没有及时传至州府? 因此不受重视,得不到及时援助? …… 次日天还没有亮,文清辞和宋君然便起身前往涟和县。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本就狭窄的山道,变得愈发泥泞。 两人行走的速度,也随之慢了许多。 更别提他们没走多久,便看到了许多从涟和县逃出的百姓。 甚至……还亲眼看到有人死在了路上。 大雨还在下。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哭泣。 山萸涧的一幕幕场景,伴随着不休不止的雨声,又在文清辞的脑海之中上演了起来。 大雨织结成雾,没人看到文清辞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大半日过后,两人终于到达了涟和县。 山林之中雨还未停歇,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不远处的荒地里,有新坟座座。 此时,这里已是一座死城了。 ------------------------------ 几日前,太殊宫。 天还没有大亮,衡王谢观止就急匆匆地进了宫,来到太医署求见谢不逢。 他在外等了许久,终于被人传召了进去。 “今日休沐,衡王清晨进宫,有何要事?” 谢不逢略显低沉的声音,从长阶之上转了过来。 语毕,他将手中奏章轻轻地放到了一边,接着又拿起另一本批阅起来,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谢观止一眼。 他没叫免礼,因此谢观止仍跪在地上。 哪怕时值盛夏,石质的地板上仍透着刺骨的寒凉。 现在卯时还没有到,这原本是谢观止睡觉的时候,可他今天却没有一丝半点的困意。 谢不逢冷不丁地搞了桩那么大的事出来,现在竟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批阅奏章?! 见状,谢观止忍不住咬牙,开门见山问道:“臣想今日来这里是想知道,陛下刚才下的那一道圣旨究竟何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