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血淋淋的创口,研究员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记录才好。 “一会儿进去后先进行整体扫描。确认肢体大小。”芮老师说,“神经电流捕捉你们做过很多次,不要慌。倒是小景你要注意,患者后续很可能大面积的神经坏死,我们常用的神经捕捉点位可能根本没有用了。你做算法建模需要什么数据,自己要盯着。” 景长嘉点了点头:“好。” 他们在门外守着,直到医生确认过患者整体情况平稳,才放他们进门。 做整体扫描的是一个手持蓝光扫描仪,一边扫描一边就在电脑里生成了数据。研究员们有条不紊地往试飞员身上贴电极片。遇见包扎好的部分,就把电极片换做了一种极其细长的探针。 那探针细如发丝,扎进去后,电脑里的扫描图就在相应部分爆出一点红光,随即捕捉了那短暂的肌肉与神经反应。 景长嘉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他的长旋后肌没有反应?” 研究员一愣:“景老师稍等。” 他探头过来看了一眼,又在连接探针的机器上稍微加大了一点电流。患者依然没给出反应。 “神经可能坏死了。”研究员说着看向了芮教授,“老师,还要加电流试试吗?” 芮教授皱着眉头:“再加点。” 这一次大刺激下总算捕捉到一丁点神经信号。 景长嘉看着那个信号,指着电脑上的扫描人体:“这几个地方,我需要它们的数据。” 肌肉的反应是一整块的,数据也不能只有孤立的,它必须连接在一起才不突兀。 研究员跟着他的指示,再次往指定的地方扎了几枚探针。 靠近伤口的几块肌肉的神经信号,都显得异常虚弱。这些神经极有可能全都保不住。幸好他们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再晚一些什么信号都捕捉不了了。 景长嘉于心不忍,他忍不住问:“保持对神经的刺激,能不能促使神经的自我恢复?” 刚一抬头想要看向芮老师,却突然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着很多血丝,情绪去非常的平静。见景长嘉注意到他了,他就眨了眨眼。 患者醒了。 “你……醒了。”景长嘉问。 李安德眨眨眼,点了点头。 即便刚刚做完手术,这位患者依然保持着一个试飞员应有的敏锐性。足以让他睡到夜晚的麻醉剂也只能让他睡过一个手术流程。 手脚的巨痛几乎瞬间传递到了他的大脑,可相应的,眼前这群人在他身上动来插去,他却根本没有感觉。 恐慌感在瞬间侵袭了李安德。 可下一刻,他强大的意志力就让他分清了眼前的情况,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谢谢。” 干枯的声音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你还好吗?会不会痛?”研究员脱口而出。说完,他自己又有些后悔。 李安德无声地笑了笑:“肯定会痛嘛。但没有关系,我还活着,还把飞机带了下来,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最大嘉奖。” 他及其配合地躺在那里,景长嘉对他说:“老师,我需要让人扎一下你的弘二头肌。” “请。”他说完话,就感到靠近手肘部分的弘二头肌传来了一股很轻微的痒痛。就像是被蚂蚁夹了一下。紧接着,这种微妙的痒痛感又来了几次。 “嘿。”李安德咧了咧嘴,“这里有感觉。” 他一只手已经没了,另一只手还因为烧伤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