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愠在一起多待一刻钟,她就能多感受到一分权势的力量。 怪不得云晚意会生出野心。 替家中主持生意时,她也不断地希望能将利益掌握在手中,她和?父亲想?将姜家发扬光大,难道没有一点更换门楣的想?法么? 有的。 只是她家没有男儿?,无法入朝为官,唯一的捷径竟都在她身上。 姜姒妗说不清她这一刻是什?么感受,她只是不着痕迹地握紧了手帕,她认得在画舫上恭候的人,她曾在姜府见过这人,父亲颇为恭敬地喊他高管事,能在衢州做下这么一大片暗色生意,姜姒妗心底清楚这位高管事身后的背景惊人。 但如今,这位高管事毕恭毕敬地等在画舫上,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不令人觉得谄媚,却?是心旷神怡。 姜姒妗杏眸轻颤了又颤,她在这一刻的情绪汹涌,却?是有点分不清。 她只是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在知道裴初愠有意娶她后,姜氏一族会送来那?么厚重的嫁妆和?贺礼。 裴初愠扣住她的手,对待旁人,他只是淡淡地颔首,什?么话?都没有,那?位高管事有点意外地看了姜姒妗一眼,遂顿,很有眼力见地退下画舫。 片刻后,画舫上只剩下裴初愠和?她的人。 卫柏上前一步:“安排了一些伶人表演,姑娘想?看什?么。” 外人间觉得女子来这种烟花之地是惊世骇俗一事,但在他们眼中却?是这么不以为然,姜姒妗隐隐弄懂了原因——没人敢在他们面前说教?。 于是,一些所谓不合理的事情也会变得理所当然。 姜姒妗忽然期待起这段婚事,不再简简单单因为是裴初愠。 她一直紧绷的脊背忽然松弛了许多,腰背没有那?么挺拔后,她瞧上去柔美了许多,不再紧张和?端着,而是一种很松展的状态,距离她最近的裴初愠是最快发现她转变的人,他眼底颇深,不着痕迹地转头看了女子一眼。 姜姒妗突?发奇想?地说:“能听戏么?” 卫柏惊讶了一下,随后笑了: “姑娘想?,自?然是有的。” 姜姒妗了然于心,她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裴初愠带她见富贵和?权势,让周嬷嬷教?她权势后的厚度,她本身就是走?在一条改变门楣的路上。 许是外人觉得她不过是侥幸,但谁都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她要适应。 裴初愠在无声地告诉她,她要适应往后的生活。 于是,很快一班和?画舫格格不入的戏班子上了画舫,在其余画舫丝竹声萦绕时,她所在的画舫却?是咿咿呀呀地唱起戏来。 她并不怎么专心,没有人提醒她。 她视线越过画舫上的纱幔和?楹窗,落在其余画舫上,她瞧见有人搂着伶人,姿势暧昧不雅,一只手都探入了伶人的衣襟,伶人衣裳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也有伶人咬着酒杯将杯子中的酒水喂给高坐在首位的人,两?人共饮一杯酒,极近奢蘼,丑态尽显。 但这些人自?诩是书生,说这不过是风流。 姜姒妗看得很认真,有人扣住她的手,他没有拦她,只是脸色很不好看,姜姒妗也立时地收回了视线。 她的好奇心已经被满足了。 她在这一刻也终于知道了裴初愠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男人能做,女子却?不行,本身就是一种对她们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