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越来越热闹,”施黛回头,粲然笑道,“快到除夕了。” 和往常一样,今天是江白砚给她梳的发髻。 垂挂髻娇俏明媚,发间插有一支花鸟簪, 泻出夺目华彩。 施黛说罢, 从案桌上拿起如意酥, 递到江白砚嘴边。 仿佛成了习惯,当她右手探来, 江白砚张口咬下。 施黛笑眯眯。 成婚以后,江白砚愈发亲近她, 索吻和拥抱是常态。施黛对此并不抗拒,渐渐地,发展出了全新的爱好—— 投喂江白砚。 必须承认,他吃东西的模样很可爱。 江白砚吃得不慢,习惯小口小口,腮帮偶尔鼓起来,被撑出小小一个弧度,看上去很乖。 等他把如意酥咽下,施黛十分从心地探出食指,戳戳江白砚脸颊。 好软。 他体温偏冷,脸上没多少肉,像块温软的玉。施黛只轻轻一捏,就见那处漫出薄红。 她看得新奇,又捏一捏,半开玩笑道:“江沉玉,你这就是传说中的脸皮薄?” 江白砚笑笑,略微侧头。 施黛的食指停在原处,被他唇瓣触及,缓缓蹭过。 不等她撤离,江白砚含住指尖,为她舐去糕点的残留。 唇舌轻扫,他望向施黛发红的耳朵。 江白砚道:“嗯。” 他语调含笑,仅一字出口,话外之意不言而喻。 两人之中,施黛才是脸皮更薄的那个。 “等除夕过去,初春的时候,我们就去大昭别的地方玩。” 收回右手,施黛决定转移话题:“你想去哪儿?” “都可。” 江白砚道:“春朝多好景,随你心意。” “不如去苗疆。” 施黛早就打好小算盘,兴冲冲道:“苗疆多山多树,还有各种花花草草,我们春天前去,能赶上风景最好的时候。” 虽然蚊虫也多,但镇厄司里有蛊师大能。 殷柔拍胸脯保证过,施黛如果想去苗疆,可以找她去要驱虫的香囊,保准蛊虫不敢近身。 再说,她是和江白砚一起。 断水剑很强,他给的安全感足够多。 施黛眯起眼,笑得狡黠:“记得心魔境吗?你亲口说过,春天要饮酒。” 当初置身于心魔,江白砚自认命不久矣,经由四幅画,与施黛说起今后的四时之景。 春朝饮酒踏青,盛夏泛舟游湖,中秋阖家团聚,冬夜围炉煮茶。 他那时只当是奢望,连做出浅尝辄止的设想,都像偷来的欢愉。 江白砚没想过,有朝一日能成真。 他敛目轻哂:“记得。” 江白砚酒量差劲,是不折不扣的一杯倒。 施黛笑意加深,在明灿灿的朝晖下抬起眉,瞳底像有细碎琉璃珠:“不怕喝醉吗?” 新婚夜的合卺酒近乎于果酒,一点儿也不醉人,她已经许久没见江白砚面露醉意的样子了。 听她发问,江白砚偏头望来。 阳光铺满他干净的白裳,平添和煦暖调,不见戾气,反倒有几分恬静绰约。 他牵一下嘴角:“让你看见,无妨。” 江白砚轻声补充:“只让你看。” 他说话时噙了笑,眼睫勾着日光,簌簌一眨,光影全落进乌玉般的黑瞳上。 施黛心间像被一挠,飞快凑近,亲一亲他嘴角。 心下一动,她转而下挪,蹭上江白砚唇边的小痣。 笔直坐在桌侧,江白砚微仰了头,迎合她的亲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