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饿了,这儿有糕点和米粥。” 身着锦衣的妇人提来两个食盒,打开盒盖,俨然是新鲜的热粥:“吃食管够。” “夫人说得是。” 她身侧的男人温和笑笑,看向阎清欢:“可有要我们帮忙的事?” “不必。” 阎清欢笑道:“爹、娘,你们去院中歇息就好。” 他招呼着新来的人们逐一落座,不经意抬头,喜上眉梢:“这位是……韩纵少侠?你怎么来了越州?” 自画中仙一案后,阎清欢没再见过韩纵。 听说他和江白砚约了一场对决,结果如何,江白砚没说。 韩纵怀抱双剑,依旧是副冷淡模样:“阎公子。” 他停顿须臾,眼底火光明灭:“听闻江南侠士众多,我特来请教。” 他向来自视甚高,直到与江白砚交手。 ——五招之内,那人的断水剑直指他咽喉,一场对决干净利落地结束,两人连发丝都不曾乱过。 韩纵恍惚三日,痛定思痛,决定来江南磨砺一番。 时间紧迫,聂斩、莫含青与韩纵没留太久,很快离开阎府,去搜救更多人。 阎清欢擦干掌心冷汗,安置伤患、止血疗伤,事事亲力亲为,有条不紊。 十年前灾变发生,他尚是个不谙世事的幼童,今日旧景重现,举止难免青涩。 好在没出纰漏。 把新一批的伤者包扎完毕,阎清欢递给每人几颗丹丸:“服下这个,可以祛除邪气。” “多谢大夫。” 衣衫褴褛的老人颤巍巍接下,双目含泪:“这药贵重,我们无以为报……” “不贵不贵。” 阎清欢展眉笑道:“是我自己炼制的丹药,用的是山间草药,安心吃吧。” 他爹探头:“这孩子自己调的方子,用了半年才制出来。哎哟,那段时日,可把他愁得……” 他说话像孔雀开屏,大有与有荣焉的架势。 嫌弃丢人,阎清欢他娘塞来一块堵嘴的桃花糕,安静几息,也忍不住道:“我们都尝过,挺有用。” 阎清欢哭笑不得,听见门外一声尖啸,顺势望去。 又有只邪物企图入府,被镇厄司诛灭。 眉间掠起愁色,阎清欢眨眼,摒弃多余杂念,走向下一位伤患。 他心知肚明,粮食和药材总有耗尽的一天,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不知玄牝之门那边,究竟如何了。 * 青州边界,玄牝之门。 上古邪祟复苏,无数妖邪涌入洞穴,无一例外当场殒命。 阵术、符术、秘术、刀法、乐法…… 诸多大能置身洞中,围作剿杀之势,任何活物入内不得。 困住上古邪祟的阵法,名为“立狱”。 立狱阵的阵眼,是玄牝之门。 白轻垂首,凝视震颤的阵眼。 他们已经收到孟轲传来的信报,知晓了容器一事。 她心中困惑消去大半,独独剩下一个疑问。 为何是江白砚? 江白砚自幼孤苦,常年耽于杀戮,虽说如此…… 可若非玄同散人屠灭了江府满门,他哪会与邪修产生交集,以杀伐为生? 大昭有千千万万人,上古邪祟为什么偏偏选中江白砚? 玄同散人双眼猩红,似是失了神智,又像极度兴奋,长时间一言不发,问不出个所以然。 白轻抿唇,注视玄牝之门上的两道裂痕。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