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泓的心魔,为什么是这样?” 这里阒静无声,施黛也压低音量,不去惊扰氛围:“白玉京,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她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好不容易遇上江白砚,迫不及待和他探讨一番。 否则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江白砚无言看她。 施黛果真对未解的谜团情有独钟,直至此刻,仍有无数个为什么。 明明方才还被他抱过,心思转瞬便到了别处。 “心魔多是求而不得之物。” 江白砚道:“百里泓……执念在登仙。” 江白砚的想法和她没差。 施黛撇嘴:“这年头,有谁能登仙。” 修道成仙,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里的事。 大昭虽有数不清的奇人异事,归根结底,全是凡身。 即便是当今最强的施敬承、书圣和玄同散人,也与所谓的“升仙”相距甚远。 百里泓发了疯似的苦练刀法,该不会想借此得道吧? “难怪演武大会举办在即,百里泓却闭了关。” 施黛恍然:“原来是心魔发作,不得不藏起来。” 心魔远非小事,对百里泓这类的大人物,无异于一桩丑闻。 为保住百里氏家主的名声,他才以闭关为幌子,把自己关进刀堂。 数日过去,心魔未散,看来百里泓执念很深。 白玉京浩渺无边,朝窗外张望几眼,施黛问:“你知道出去的办法吗?” “欲破心魔境。” 江白砚道:“寻得其他人后,联手将此境强行击垮便是。” 施黛:再次感慨,不愧是你。 破除心魔的常规操作,是协助妄念成真。 显而易见,他们不可能让百里泓成神仙。 被卷入心魔境的全是镇厄司中人,个个有不小的本事。 比起费尽心思去哄百里泓,不如直截了当,端了心魔的老巢。 步入回廊,江白砚打开廊间一扇玉门,确认没有危险,示意施黛进去:“我守在门外。” 施黛飞快点头:“谢谢。” 为防止意外,她没把房门锁紧,留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一旦遭遇突然袭击,她和江白砚能以最快的速度彼此支援。 这间房室以玉建成,四面莹白无瑕,陈设有一桌一椅,与一张美人榻。 白玉京里处处古怪,施黛没敢去坐,径直脱去外衫。 受伤这么一阵子,哪怕疼痛趋近于无,血是实打实在流。 她的右边胳膊被血浸透,染开可怖的红。 施黛看得头皮发麻。 小心翼翼把衣物撩下肩头,伤痕清晰展露。 一道刀伤般的血口,很深,所幸不长,边缘泛出格格不入的青黑。因她轻微的动作,鲜血汩汩下淌,温度滚烫。 这道伤口的疼,江白砚在替她受着。 他应是痛极的,一路走来,竟连眉头都没皱过。 “我开始擦药了。” 施黛冲门外说:“金疮药涂上去,会疼。” 言下之意,是让江白砚做好心理准备。 他的回应云淡风轻:“不必忧心。” 施黛侧下头,擦去血污后,把金疮药抹在指尖,涂上血口。 感受不到疼。 这是难以言喻的体验,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狰狞的伤痕,心中所想的,却是江白砚。 经由邪术,像有一条无形细线将两人结连,血和痛的界限变得极度模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