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筵席设在百里大宅。 据百里青枝所言,这是演武大会的惯例,由主家做东,设宴犒劳胜者。 一来是为彰显大族气魄,二来,也可笼络门客。 “三年一遇的盛事,不止主家,分家也有人来。” 百里青枝在前领路,特意打扮过,裙裾翩跹,环佩作响:“今晚很热闹,你们尽管享乐便是。” “我爹娘听说你们来,让我带你们去家里做做客。” 回了趟家,阎清欢递给每人一个小盒子:“这是他们准备的小礼。” 施黛道谢打开,轻咦一声。 锦盒小巧,内里盛有一支崭新毛笔。 “施黛画符,这支笔由千年灵木所制,对凝聚灵气很有效。” 阎清欢道:“流霜爱看话本子,就送了北山先生当年的原稿,可以留作收藏。” 北山先生是百年前的话本大家,沈流霜向来喜欢。 凝视近在咫尺的泛黄书页,沈流霜罕见地两眼睁圆,透开晶亮色彩。 “云声和白砚学刀学剑,我爹娘恰好收藏了几本刀谱和剑谱。” 阎清欢挠头:“与其放在书房积灰,不如送给你们。” 能被阎氏珍藏的秘籍,绝非凡物。 大手笔。 这还仅仅是见面礼而已。 百里青枝淡笑:“数日未见,二老见到你,一定心疼了吧?” 她记得在长安看见阎清欢,这小公子一身布衣,肉眼可见瘦削几分。 今日阎清欢的打扮亦是简单,青衣澹澹,清爽得很。 几个月前,他随身必有香囊玉佩和玉扳指。 阎清欢不好意思地笑:“还成吧。” 他爹大惊失色,问他在长安城里,是不是吃着暖锅唱着歌,突然被土匪给劫了。 他娘倒是颇为欣慰,觉得儿子穷无可穷,一脸憨厚老实样,愿意和他做朋友的,肯定出于真心。 行入筵席,桌前已坐了好几人。 叶晚行盛装打扮,云鬓高堆,步摇琳琅,腰间坠一条流光玉带,发间赤金宝钗熠熠生光。 其余的,全是施黛没见过的生面孔。 “这位是阿湘吧?” 一个男人遥望沈流霜,亲切笑道:“和你爹娘长得真像。我是你表叔。” 他身侧的中年人目色阴沉,投来一道视线,未做言语。 “阿湘。” 浓妆女子巧笑嫣然,迎上前来:“长这么大了。我从前经常抱你呢。” 百里青枝轻声道:“这几位是分家的长辈。” 施黛默默靠拢沈流霜一步,离她更近一些。 不管什么时候,两个人站在一起,总比一个人有底气。 沈流霜看她一瞬,嘴角微扬。 叶晚行为在场众人逐一介绍,施黛认真地听,目光往另一边移。 今天在擂台见过的宋庭和秦酒酒也在场。 宋庭兴致缺缺,正在掌心用幻术变云玩。 秦酒酒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坐在二人身旁的,是个蓝衣青年。 蓝衣少年百无聊赖左顾右盼,猝不及防,与施黛四目相对。 一张剑眉星目的脸,没有想象中的儒雅气质,反而有点儿野气。 这是文渊书院的儒生? 施黛大大方方和他对视,友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