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臂的袖子仍旧挽在手肘,裴行初细细打量了一下。 确实只是很浅淡的红色。 落眸时第二次对上窦亭樾的眼睛。 两人坐得近,中间没隔人,只有一个放菜的小木台。 远处台子上的节目换成了相声。 长褂子的两人刚上台,话赶话没两句把台下一众人逗得前俯后仰。 台下乱,叫好声一片,离得稍微远点,说句话还真听不见。 窦亭樾把刚擦过手的帕子随手放在桌面:“自己妹妹烫伤了,就问这一句?” “裴总家庭关系不怎么好啊。” 他轻轻笑着,语调并无戏谑或者冒昧,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 “他俩关系确实一般,”隔壁周扬夹着菜搭话,“裴行初冷血动物。” 窦亭樾目光在裴行初脸上停了两秒,移开,状似不在意:“是吗。” 几秒后。 台子上的表演进入小高潮。 周围人又是一片欢呼。 裴行初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声。 他手搭在桌沿,目光从远处戏台上移开,看过去:“那我多关心关心?” 他慢声慢调,真的关心起来。 问窦亭樾:“烫得严重吗?” 被问到的人微微抬眉,眼睛里带了疑问。 裴行初笑:“不是你帮她处理的吗,我问你不是很正常?” 确实是这个道理。 窦亭樾轻压下巴,语气自然:“不太严重,冲过水以后好多了。” 这回话得到了一句不疾不徐的道谢。 “麻烦了。”裴行初说。 窦亭樾也笑,缓声:“分内的事。” 这个相声实在精彩,就连先前搭话的周扬也被吸引了注意,看过去。 此时对话的就堪堪只有这两个——心不在节目上的人。 “毕竟可能是要结婚。”窦亭樾说了句。 一句两句,在缓慢地往对方的领域里侵近,试探。 再无动于衷就会比不回击显得更为可疑。 片刻,裴行初手里的杯子放回桌面。 “说了是以后,那就暂时还是我裴家的家里事,”他看回去,平声,“所以还是谢谢。” 窦亭樾不置可否,轻轻挑了下眉。 裴行初目光撇开,再度落回戏台,眼神依然是冷漠中带丝慢条斯理,看起来慵懒随性。 而且和窦亭樾一样。 也并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打算。 这场相声说了十几分钟,结束后换了歌舞。 民族歌舞,表演者年龄偏高,人也多,一部分并不在舞台上,厅内的气氛一时更热闹了点。 一些人离开自己的桌子往前走,为了更好地观赏这场说是非遗传承的唱曲。 裴行初在一片混乱中,离席,拿了衣服下楼。 从这栋楼出去,往右的一排矮房,有一个便利店。 “有这几种......”店员反身在玻璃柜里找了一下,指了指其中一排的几个盒子。 “蓝色那个,拿一盒。”裴行初掏了钱夹。 他下楼时给桌上的另一人发了消息。 现在人下来了,怕他生气,跑得急,羽绒服的拉链都没有拉好,长发卷在领子里,显得有点乱。 “哥哥。” 正在收钱的店员往江晚的方向看了一眼。 再接着看了下裴行初,她还以为眼前这个很帅的男人手里的东西是给女朋友买的,没想到是妹妹。 不过也对,妹妹嘛,也是小姑娘,喜欢用这种卡通样式的。 没得到裴行初的回应,江晚回看了眼店员,不禁再次往前走了一步。 “......哥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