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林芝华笑。 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江晚收了视线,眸光很短暂地在裴行初身上落了下,再移开。 拒绝同车的话咽回去,对着林芝华点头回了声“好”。 林芝华再回头时,裴行初眼神早就从江晚身上挪开,正低头划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林芝华看他一眼,没好气地叮嘱:“照顾好妹妹。” 被嘱咐的人掀眸,眼神往江晚这侧重新落了下,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应了还是没应。 林芝华抬手打他:“答应没?” 江晚抬了视线,和男人眼神轻触。 再之后她看到裴行初把手机揣进冲锋衣的口袋,在林芝华的手第二次落下来之前,偏头再次盯住她,慢悠悠地问了句—— “怎么照顾?” 语气听起来实在太暧昧。 江晚心下跳错一拍,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掐住指腹,但两秒后再次反应过来。 他一直都这样。 每句话说得都像调侃,语气轻佻又浮浪。 况且,在大家眼里,他们是不合的。 所以,江晚垂眼吐了口气。 林芝华瞪裴行初一眼,甩了挎包,转身朝江晚走来。 “走,不跟他坐,跟爸妈挤挤。” 被瞪的人像是玩笑得逞,没所谓地笑了下,勾着点心的手指随便晃了晃,侧身,倚靠在车头的位置。 江晚哑了下嗓子,朝已经扶上她肩的林芝华道了句:“没事,坐这辆就好。” 自己这个外来的女儿,总和爸妈一起,好像太排挤他了一点。 等江晚上了车,约摸着等了有几秒,靠在车前的人动了动,掐了手里的烟,走到不远处,把烟头丢进垃圾桶。 江晚坐在车后座右侧的位置,目光越过降了一半的车窗,落在树下那人的身上。 角度问题,从车前到树下的垃圾箱,他给她的一直都是背影。 但这好像也方便了她。 从两个小时前,拉开门看到他的第一眼直到现在,江晚才得了空闲好好打量他。 不是手指,腕骨或是衣角。 而是得以看到全貌的,望着他,尽管仍旧只是一个侧影。 他习惯烟蒂脱手后,轻搓指腹,像是要捻掉那并不存在的烟的味道。 此时搓过指腹的右手仍旧勾着点心,左手却执了手机,拇指按在屏幕上,上下滑动了一下,点在某处停了停,随后再轻拨,再停。 不像是在打字。 可能是在刷新闻? 江晚想。 从上学那会儿,貌似是高中,具体时间江晚记不清了,但他那时候就有这个习惯。 没事总爱划两下手机,问他,他又说没看什么。 神秘又疏离的样子。 散完烟味的人回身,朝车的方向走来。 江晚眼神飘了下,先是落在车前挂的中国结,再垂下来,看被塞在副驾驶后袋里的杂志。 装作刚刚没往窗外看的样子。 十几秒后,左侧的车门被拉开,灌进来一股凉风。 继而是冲锋衣布料摩擦后的窸窣响声,裴行初坐了进来。 车子启动时,江晚的思绪还没从身侧男人带进来的凌冽凉气上散去。 她总是这样,很轻易地就会被他带动情绪。 ...... 晚饭是在家里吃的。 好久没这么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相比如坐针毡的两个小辈......不,相比如坐针毡的江晚,林芝华夫妻俩心情倒是不错。 长方形的实木桌,裴友山和林芝华坐在一侧的窄边,江晚和裴行初相对坐在左右两侧。 饭吃到一半,林芝华旧事重提:“你那个女朋友到底在一起还是分手了?” 江晚垂眸夹鱼,耳朵听着桌上的对话。 用淡味豆豉蒸出来的石斑鱼,下面铺了青白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