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男人沉默地看着手背上的水珠,是那个东方少女滚烫的眼泪。 他第一次觉得,一个女孩的眼泪有多么灼人。 * 慕烟高烧了两天两夜,慕泽联系不上她,是米歇尔接的电话,慕泽拜托了她好好照顾慕烟,顺手打开了购买机票的软件。 两天后,慕烟醒来,看见了床边的慕泽。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病糊涂了,这里是加州,是距离自己十六个时区的地方,但幻觉也可以如此真实吗? “傻了?”慕泽吹了吹碗里滚烫的粥,“张嘴。” 慕烟乖乖张嘴,虾仁排骨粥在口腔滑过,是熟悉的味道,只有他能做出的味道。 “小泽。”慕烟茫然开口。 慕泽将粥放到床头,将人带入怀里:“是我,姐姐。” 慕烟不可思议:“你怎么会来?” 慕泽眼底疲倦,满脸心疼:“你不好,我怎么能不来。”他低头,面对面地碰碰她的鼻子,亲亲她的脸颊。 真的好想好想她。 有了慕泽的照顾,慕烟好得很快。米歇尔问起他们的关系,两人口径一致地承认是男女朋友。 慕泽给慕烟做了一顿中餐,还邀请米歇尔一起,顺道送了她不少中国风的小礼物。 米歇尔惊喜不已,高兴地收下,随口聊起:“你男朋友很帅啊,不过也太巧了吧,你们的中文姓是一样的,中国有很多姓慕的人吗?” 正在喝水的慕烟紧了紧手里的杯子,看向慕泽,慕泽从容不迫地用英文回答道:“是啊,中国是人口大国,同名同姓的不在少数,你有机会可以去中国走走。” 米歇尔笑着答应,知道慕泽快要走了,她用完晚餐便出了门,把空间留给慕烟两人,自己则和上次海边遇到的金发帅哥约会去了。 公寓里只剩慕泽和慕烟。 少年高大的身躯从身后环住她,一边吻她的耳垂,一边用手丈量着她的腰:“瘦了,要多吃点。” 慕烟被他吻得气喘吁吁,转身抱住他:“你几点的飞机?”虽然时间短暂,他确实该走了,家事和学业都在等着他。 慕泽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嗯,晚上九点,我们还有两个小时。” 他又开口,“烟烟,你要不要和我回去,三天后是她的葬礼。” 慕烟埋在他怀里,许久沉默,“病了这么些天,积了太多课业,走不开。” 她其实想过回去的。可回去的意义呢,梁薇也不会想见到自己吧,梁薇那样不喜欢慕烟。而且,她总觉得,只要自己不回去,不去面对那一切,梁薇一定还在某个她看不见的地方好好活着,好好地活着讨厌她。 这样也好。 慕泽抿唇:“烟烟,其实……”他叹息一声,吞下了所有话语。 慕烟拉着慕泽带他逛了逛南加州大学,他们牵手走在她每个清晨或傍晚走过的路,一起去图书馆看了一本纪德《窄门》的英文原着。 久别重逢,他们没有一场激烈的性爱,甚至送他到机场的时候,也只是拥抱和一个轻若尘埃的吻别。 这个节点有太多不合时宜。 慕泽想的是来日方长。等她毕业,等她回国,等他有能力构筑起专属于她的城池。 慕烟想的是,这一次,他们真的要彻底告别了。 “我走了。” “嗯。” 怀里的温度骤然流失,慕烟眼看着那人走入安检口,消失不见。她垂眸,低头紧紧盯着手机屏幕里慕连海发给她的邮件。 泪水一颗颗地砸下,屏幕里文字变得模糊不清,逐渐晕开,泅成一部关于过去的老电影。 那是梁薇、慕连海和另一个女人种下的因,可结出的苦果,却要慕烟一个人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