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谈话的警员莫名其妙,问他闻到什么。 这么浓重的死味,真没有人能闻到吗?难道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闻得清清楚楚。 他愣了下,也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笑了笑说,没什么,我搞错了。 警方走后,女公关说现在情况很急切,问兰妮发言稿准备好了没。兰妮转个脸问辛戎,问他想出面在媒体前发言吗。 辛戎摇摇头,干巴巴笑了笑,“我讲的话,总觉得会把事情搞糟了。” 兰妮抿抿唇,死死盯了他一阵,像是怀疑他在假意虚让。他跟她对了对眼神,意思,别疑神疑鬼的。 “好,那就我来吧。”兰妮最终说。 尽管达隆去世了,但达隆的余威尚在,给他们每个人上着发条,压紧在一个模子里。光是准备他的葬礼,就需多方协调,恨不得要耗尽所有人心力。 告别式自然会在教堂。选来选去,选在了第五大道的圣帕特里克大教堂。 此教堂原本是旅游景观,几乎不怎么会举办私人丧事,但兰妮动用了点手段,打通市政府人脉,所以那天,教堂特意封闭,只为吊唁的来宾们开放。 达隆的死谈不上轰动,因为目前对外发表的措辞中还没有透露其具体死因,报纸、媒体都含糊其辞带过了。坊间有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阴谋论也在其中,但认可的反响稀少。大多数人想起了之前被披露的那份健康报告,人命危浅,没什么好意外的。 象牙白的教堂被轰轰烈烈的阳光照得透亮,彩绘玻璃上的天使、花朵也栩栩如生,光线射过玻璃雕花,汇总出神圣肃穆的景象。入内,高耸的穹顶像圣经里描述的天堂,一抬头,就目眩。 兰妮压低声音对辛戎说,白宫秘书也来了。他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了一位理着短发,气质凛厉的中年女士。那气势压几个参议员是完全没问题的。 他们对视了一下,又避开了。 达隆的政治倾向众所周知,这种场合,出席来宾各具象征,甚至代表了某种宣传风向。 人死归死,可他活着时相关的洪流依旧滚滚,滔滔编织出人世间的法则。 弗兰克,他许久未见的祖父也到场了。辛戎看见对方时,很恍然,仿若另一个时空的人。他们生疏地问候了一下,老人问,你要上台为达隆发言吗。 他在心底嘀咕,发言什么,赞美这老混蛋的生平吗?太可笑了,活着还不够恶心人的?难道死了还要继续恶心自己?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祖父拍拍他的肩说,别勉强自己,你要是觉得没准备好就算了吧。 他有些意外。勉力在嘴角堆起一个笑,乖乖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