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还热着,清言给她盛了一碗汤,又挑了些刺少的鱼肉,拿了勺子让她慢慢喝。 “刘哥说你没胃口,吃不下饭,我就给你炖了些汤,这里面是嘎鱼,肉嫩刺少,一点不腥,你尝尝看。”清言道。 刘发媳妇感激地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道:“你这手艺是真不错,大郎有福了。” 清言笑了笑,说:“那事刘哥跟我大概说了,你别怪他,他是担忧你心结不解,病得越来越大发了。” 刘发跟邱鹤年说完这事,回家便和媳妇都交代过了,刘发媳妇已经知道了。 她苦笑道:“我是嫌丢人,才没跟你说过这事,自打他们搬迁过来,我就一天消停日子没过过,现在还出这么个事儿,我这心里难受啊!” 说着,她看着眼前这面容清丽的年轻哥儿,在心里直叹气。 刘发都没好意思告诉这小两口,那张菊和刘湘对他们夫夫两打了什么恶毒的主意。 也是张菊自己说了,他们夫妻两才知道,在这个肉脯掌柜的之前,刘永福和张菊两,还有刘湘,就纠缠过人家。 刘发他两到这时才明白,为什么有段时间,感觉清言和邱鹤年不怎么来他家了。 刘湘他们那么过分,这小两口为了两家的情义,不让他们为难,竟一个字没跟他们提过,更没往外说过。 那天,张菊提了让邱鹤年当冤大头的主意,刘发还真犹豫了那么一下,等张菊走了,刘发媳妇给他骂了一通。 刘发媳妇说:“做人不能没良心,那两口子对咱们一直不错,人品都那么厚道,你这么做,就是把祸端往外推到人家身上,自己独善其身,你还配当个人吗!” 刘发一下子就被骂醒了,给了自己两嘴巴子,咬着牙道:“刘有福他们家不能再在村子里呆了,否则就算我不干啥,他们说不定还要想尽办法做些腌臜烂事儿,到时候恐怕要害了邱兄弟两口子。” 他一拍大腿,说:“宁可多花些银两,让他们去县里躲着吧!” 清言这时问,“他们现在住哪了,真的去县里了吗?” 刘发媳妇无奈地点头,“本来想过去其他村子,可是地方小更容易被人注意,干脆就在县城给租了房子。” 清言眉头微皱,“这价钱可不便宜吧。” 刘发媳妇心疼道:“哪里只是不便宜,刘发提前给交了一年的租金,比每月零散着交能省不少,他们到那边手里没钱也没法活,就又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可这一下下来,我们家里就得节衣缩食才行了。” “我这次病了,也不只是因为这事。” 清言问道:“还有什么事?” 刘发媳妇说:“本来这些我还勉强能忍,他们走之前,我寻思着眼看着要种地了,今年我们不好过,就雇人把地种了,到秋收时也能弥补一些,可……,”她眼泪都气得流了下来,“可那张菊知道要搬走了,就把那几十亩地都给卖了,怕我们阻止,还不声不响地卖到了邻村一户我们不认识的人家。” 清言惊讶道:“可地契还在你们手里不是?她怎么卖的?” 刘发媳妇哽咽道,“她跟人说,是我让她卖的,她们一走,那家人就上门来跟我要地契了,我们才知道这事,不给地契就得还钱,那张菊还哪肯把钱拿出来,我只好咬着牙把地契给了人家。” 说着,她哭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 清言起身拿了布巾,在脸盆里沾湿了,拿炕边让她擦脸。 刘发媳妇用布巾捂着脸,呜呜地哭了好半天。 …… 晚上,清言和邱鹤年说了这事,邱鹤年说道:“刘发家欠那刘永福家的,这下子就算是彻底还清还有余了。” 清言叹了口气道:“只是到刘湘临盆后,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那家人未必就消停了。” 刘家的事,他们也帮不上太大的忙,也只能时常走动着,多劝解了,如果有银钱不够之类的情况,他们自然也是愿意帮忙的。 外屋锅里的药熬得差不多了,清言起身去外屋看了看,用抹布垫着手,想把锅端起来,却被一只大手拦住了,清言抬头去看,邱鹤年说:“别烫到,我来。” 他把清言手里的抹布拿了过去,端起了滚烫的锅,清言连忙把桌上大碗往外侧推了推,邱鹤年就把药汁倒进了大碗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