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身躺好,感觉到身后温热的身体靠近,随即腰腹被有力的手臂环住了。 清言在黑暗里弯起嘴角笑了笑,把自己的一只手软软地搭在对方的手臂上,这才合上眼睡了。 白天折腾了一天,清言睡得很沉,没发现身上的手臂是什么时候收回去的,也不知道身边的人披了外袍,给他掖了掖被子后,擎着油灯去了隔壁那屋。 大半夜的,男人在那屋拿着本书翻看,一会打开,一会又不耐地合上。 直到刘发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响:“老李家那儿媳妇,长得那叫一个白净水灵,不仅他们村,就是附近其他村子的老爷们都惦记着呢,她那相公也是个窝囊废,守不住媳妇,被同村一个二流子给得了手了,那男的发现了去找人算账,他媳妇直接收拾了包袱就跟那二流子连夜跑了,官府都报了也没找回来,就留他自己,那叫一个凄楚可怜,唉。” 哗,书页再次被翻开,不耐地一页页刷刷翻过。 直到看到其中某页,蓦地停了下来,男人看了好一会才合上,紧皱着的眉头微微松了。 …… 吃了两天苹果,清言的嘴角全好了。 闭门多日不出的李婶终于出门了,她给清言看她做出来的香水。 清言拿着小瓷瓶闻了闻,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夸赞道: “婶子,您这香水太好闻了,这抹一点在身上,走路一阵淡淡的香风,那些姑娘和哥儿肯定会喜欢!” 李婶挺高兴,说:“这是用的现成儿的去年秋天的花蕾,香味还是单一了些,等开春这茬花长花苞了,我再去多采些回来,尝试着做出更多种味道来。” 清言笑着道:“行,到时候我帮您一起采。” 因为材料不够多,尝试的过程里又浪费了不少,第一批香水只做了一小瓶,李婶自己一点没留,不管清言怎么推辞,还是都给了他。 清言试着在耳根涂了一点,一整天自己都能闻到花苞的香味,到了晚上才渐渐淡了。 但是晚上邱鹤年回来后,还是在他鬓发间闻了又闻,说很香。 清言侧仰着头,露出洁白的颈子,指了指自己耳根,说:“是这里,涂的李婶给的香水。” 他说完,正想去盛锅里的海带豆腐汤,腰就被粗壮的手臂揽住,温热的唇在他耳根上亲了亲后,才放开脸颊通红的他去盛汤。 转天上午,清言去村子中央的水井去挑水。 路上树上都长了嫩芽,前几天连续刮了几天的大风,把地面的泥土都吹干了,路都好走了。 水井口周围的冰壳早就化没了,终于露出了本来的底色,没有那种让人看了心寒的感觉了。 清言熟练地打了两桶水,准备挑上扁担往回走的时候,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佝偻着挑着担子,往这边而来,正是申玟。 对方一直垂着头,看着地面,走到水井边时,他放下了扁担,提着桶要打水,清言看着他动作间细瘦手背上的青筋,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道:“我帮你。” 两人一起打了两桶水上来,清言还想跟他说两句话,申玟却自顾自垂着头转身走了。 清言一愣,“哎”了一声,申玟扛着扁担停住了脚步,却没回头,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清言下意识回答:“今天二十七了。” 申玟背对着他点了点头,低声道:“还有九天。” 什么九天?清言还想再问,申玟这回却没再停留,慢慢走了。 清言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单薄的身板在初春的冷风里,像去年冬天遗留下来的,一片毫无生命力的枯黄树叶。 人走后,清言掐着手指算了算,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