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就?我一人还单着呢,你?俩是挤兑我吧!”冯鸣被?他气得没脾气,忽然,“那你?有儿子?了?” “……没。” “那走两步?” 顾青回头往清鹭院看了一眼,心想?季卿语也睡了,走两步便走两步吧,反正赵信家也不远。 只他想?着快快去,快快回,却没想?到赵信就?等他呢,看到顾青进来?,就?把赵家小子?放在怀里,当着满屋宾客的面说顾青是干爹。 一群人起哄,顾青自然是要给?兄弟面子?的,但也就?提了一杯,只赵信还要给?他倒时,顾青把酒杯一扣。 赵信挑起粗眉:“啥意思啊,干爹?” “管别人叫去,别恶心我。”顾青看着怀里那个丁点大的娃娃,嫩得很,抱得他心慌慌的,他那大手拎过刀,肩膀扛过米,但就?是没抱过小娃娃,况且这赵家小子?还在他怀里吐口水泡泡,顾青稍稍抱了一下,就?把孩子?还回去了,“就?喝着一杯,以后少喝了。” 赵信稀奇得很,怪声怪气地“哟”了好几声——这人多喜欢喝酒,他一清二?楚,现在突然要戒,赵信只能?想?到顾青那个媳妇,好家伙,这夜叉是个怕媳妇的!他是个大嘴巴,今日又高兴,正是要到处去说,顾青就?给?他递了个红封。 他出来?得匆忙,也真真把这事忘了,金锁是没准备的,但到底是个干爹,红包得给?足,这里头装的是金叶子?,这还是同季卿语学的——当初季卿语刚进门,给?了镇玉他们好包,镇圭没收过不是铜板的红包,一脸稀奇地去找二?爹,不知道这金叶子?有什么用?,还吵着要跟二?爹换铜板。 顾青当然是跟他换了。 六个金叶子?换六个铜板,顾青兴高采烈地把人打发走,还顺手摸了一把镇圭的肚子?。 赵信掂了掂红封的重量,眼睛都笑弯了,抓着他儿子?的手拿着红封:“干爹就?是大方!自己吃酒都是喝四文钱一碗的,却给?咱包这么沉的红包。” 顾青叉着腰,还惦记着人呢:“乐吧,我回家看我媳妇了,人病了。” 赵信收敛了点身上的吊儿郎当:“那是得盯着点,不过辛帅好像回宜州了,你?师父你?不得去看看?” 顾青点头,表示知道了:“改日就?去。” 出门时,赵信还带着儿子?来?送他,说是下次带季卿语一起来?。 说去去就?回,当真便是去去就?会,只顾青回去时,季卿语还没醒。 他先去净室漱了几次口,闻了好几遍确定没味了,正要上床睡觉,可靠近人时,又退了出去,重新换了身衣裳才上榻。 季卿语睡得不踏实,反反复复地出汗,后背都湿透了,直到后半夜,才凉快下来?,许是退烧了,她半醒不醒地睁开眼睛,没看清就?知道顾青的脸离她很近,她还委屈着,心里别扭着不想?看见他,于是在顾青怀里翻了个身,然后发现手腕上多了个东西—— 一条红色的手绳,上头还有一颗佛珠,季卿语清醒了许多,趁着不亮的月色和昏夜摸了摸,她在严明?寺待过,对这种东西很熟悉,是求来?保平安的。 翌日,大夫又来?了,切过脉后便说夫人高热已?退,多注意休息,饮食清淡等云云。 季卿语也是大夫,自是清楚自己的身子?如何,让人将大夫送走后,沐浴更衣,又到松鹤堂请安去了——许久没去,也不知阿奶如何了,会不会担心她。 好容易看到人了,顾阿奶自是上上下下将季卿语看了个遍,把人叫到跟前来?坐:“身子?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是注意休息。” 顾阿奶越看眉头越紧,心疼地看着她,半晌说了句:“瘦了。” 季卿语笑着哄老?人家:“多吃点就?补起来?了,想?喝阿奶炖的萝卜汤。” “今晚就?给?你?炖,炖得浓浓的。”顾阿奶就?笑了,想?着这般乖的孙媳妇,哪可能?惹人生气,“阿青混账惯了,惹你?生气了吧?他一个糙汉子?懂什么,莫跟他计较,吵架更是不要,伤身子?呢,再有下回,你?告诉阿奶,阿奶打他!” 生气吗? 只是有些委屈罢了。 她之所以不敢告诉顾青,就?是怕他会这般看她,那种惶惶不安叫她不能?安睡,可亲口听他说出来?,又觉得伤心,而且平日里这般细心呵护他的人,选了这种最直接,最直白的方式,说了她最不敢听的话…… 季卿语摇头:“没生气,也没吵架。” 那就?是顾青臭脾气了,顾阿奶唬起脸。 外头,天色忽然暗了暗,季卿语以为又要下雨了,转头去看,却见是顾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