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亚很少看身后的疤,甚至刻意留长发挡住了。因为他看一次就恨一次,那种恨就像烈火一样灼烧着他的大脑,疼得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 哪怕他将那只贵族雄虫剐了千百刀,也无法泄了心头的恨意。 这道伤实在丑陋。 桑亚失去兴趣,松开了头发。他打开花洒开始洗澡,任由热水将浑身浇得湿透,自从来到这个小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因为游阙的那句话忽然万绪纷起,就如同外间连绵的阴雨,无论如何都停歇不下来。 翌日清早,急雨渐停,连带着暗色的天空也被洗净了一点颜色。 酒吧一向营业晚,桑亚睡到中午才醒。当他穿着睡衣从屋里懒懒散散走出来时,隔着栏杆往一楼看去,却见底下的吧台坐着一抹熟悉的身形,赫然是游阙。 桑亚见状不由得一顿,连觉都醒了几分:酒吧下午才开门,游阙来这么早做什么? 斐文刚好从桑亚身旁路过,在他耳畔打了个响指,故意调侃道:“小酒保,你怎么还愣在这里不上班?” 桑亚皱了皱眉:“酒保?” 斐文往一楼底下努了努嘴:“那只雄虫早上八点就来了,你不是老板的亲戚在这里打工吗?他都开始工作了,你怎么还不下去?” 他声音中的戏谑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斐文觉得桑亚简直脑子进水了,要泡雄虫就泡雄虫呗,干嘛还给自己安个酒保的身份,这下可好,以后那只雄虫天天过来上班,他看桑亚怎么办,难道也跟着一起洗杯子吗? 桑亚抹了把脸,也发现自己当初编的理由有些蠢,皱眉问道:“你没告诉他酒吧下午两点才营业吗?” 斐文反问:“员工是你签的,这种事难道不是由你负责吗?” 他们说话的声音有些明显,游阙原本正坐在吧台底下发呆,下意识往楼上看了眼,结果就见桑亚站在二楼栏杆处和老板斐文说话。 这只雌虫明显刚睡醒,头发慵懒垂在肩头,本来面容就精致,这下更是有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 游阙心想当老板的亲戚就是好,睡到中午都没人管。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昨天晚上他睡得晚,早上想给老板留一个好印象,七点就爬起来了,连早饭都没吃。 桑亚回屋换了身衣服,这才下楼找游阙,他见这只雄虫老老实实守在吧台旁边,心中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你来这么早做什么?” 游阙不明白:“什么?” 桑亚:“酒吧下午两点才营业。” 游阙:“……” 草。 游阙也不是不能吃亏的人,回过神道:“没关系,我想提前过来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桑亚心想真是又傻又老实。他看了眼时间,见已经中午了,出声询问道:“你午饭吃了吗?” 游阙:“没有,等会儿我在附近找个餐馆随便吃点就行了。” 他身上的钱其实已经不太够吃饭了,最多买两个面包啃一下。 桑亚没让游阙出去吃:“等会儿他们应该会点餐的,中午你上楼和我们一起吃吧。” 斐文他们从来不做饭,都是直接从酒店里订餐,每次点一大桌,吃也吃不完,比外面那些廉价快餐丰盛得多。 游阙总觉得桑亚今天有些怪怪的,确切来说对方从昨天晚上开始情绪就有些奇怪了,例如桑亚不再叫他“阁下”了,也不称“您”了,雌虫身上那种朴素无害的感觉正在一点点消退,仿佛被昨夜那场雨洗了个干净。 桑亚见游阙盯着自己看,毫不避讳直视了过去:“你盯着我做什么?” 游阙慢半拍回神:“……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帮了我这么多,有点不好意思。” 他亲爹亲妈都没对他这么好过。 桑亚意味不明道:“只要你随便勾勾手,会有数不清的雌虫愿意帮你,送房、送车、陪睡,阁下,而我只是帮您要了一份工作而已。” 游阙似乎有些不信:“真的吗?” 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