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岑风闻言睁眼,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太爷爷,您忘了,她已经去世很久了。” 那间屋子空空荡荡,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 太爷爷拍了拍脑门,叹气道:“人老了,不记事,那你为什么跪在这里?有事想求?” 石地冰凉,许岑风却依旧跪得平稳,轻声开口:“太爷爷,我之前去过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我又回来了。” 太爷爷唔了一声:“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好,确实应该回来。” 许岑风:“现在我想回去,却求路无门。” 太爷爷:“为什么想回去?” 许岑风:“我有舍不下的东西。” 太爷爷反问:“既然有你舍不下的东西,当初又为什么要回来?” 许岑风没有开口,他闭目掩住微红的眼角,一阵冗长的静默过后,终于哑声开口:“我以为离开之后,我们都会活得更好……” 太爷爷仿佛明白了什么,心想那个“舍不下的东西”八成是许岑风喜欢的人:“那现在呢?” 许岑风顿了顿,不知以怎样的情绪吐出了这句话:“他死了……” 太爷爷叹气:“那你呢?” 许岑风:“生不如死。” 太爷爷缓缓摇头:“既然现在后悔,当初活着的时候怎么不好好珍惜?” 不知不觉,许岑风的肩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在旷野山风中,他的声音模糊不清,却难掩认真:“因为我不喜欢那样的开头……” 真正的喜欢不应掺杂任何私念,也不该带有强迫和掠夺,无论后面怎样心动,都掩盖不了这个糟糕的事实。 许岑风总觉得,他们的故事不该以那样的方式开头,更不该以这样的方式结局。 太爷爷又是一声长叹,不知是在叹命运多舛,还是在叹造化弄人:“神佛帮不了你的,跪在这里除了伤身没有任何好处,想见一个死人,除了下辈子投胎没有任何办法。” 他语罢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这次却没有再劝许岑风了,而是选择转身离开。这个孩子看着温和,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倔,他知道自己劝不动。 晚上的时候,雪终于停了。 许岑风从佛前的签筒里摇出了一支断签,他盯着那根字迹模糊的竹签,不知在想些什么,终于从地上踉跄起身,沿着来时的路下山去了。 当初大巴车侧翻的山道护栏已经修好,只是少有过路车辆。许岑风从小在这里长大,一草一木都熟悉到了骨子里,他在崎岖的山路间不知行走了多久,最后准确无误找到了当初跌落的山崖。 山风呼啸,衣角猎猎作响。 许岑风却在黑夜中翻过护栏,站在了悬崖边上,底下是数千米深的山谷,他神色平静,全无惧意。 许岑风摩挲着手里的断签,上面刻着两个古老的字痕:回风。 这一处山崖叫做回风崖,因为太高太险,风过亦要回头。许岑风不知道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他可能会死,也可能会重新回到萨利兰法,但无论是哪种结局,都好过现在行尸走肉地活着。 “咔嚓——” 那支断签最后被主人轻轻折断,掉落在了悬崖缝隙边,就像那一抹纵身跃下的身影,被黑暗彻底吞噬掩埋。 许岑风曾经跪在佛前祈求,祈求神明再赐他们一场相逢。 这一次没有掠夺,没有胁迫, 只有两个本该相爱的生命,重新改写结局,以正确的方式相遇…… 负责护送雄虫的星舰在翌日中午就抵达了霍斯堡外城。北部虫族崇尚黑色,所以建筑多以黑金色为主,在皑皑雪地里显得异常宏伟醒目。 法厄斯昨天一晚上没睡着,他从星舰上利落跃下,结果就见那群西部雄虫正围在一起兴奋讨论着什么。 法厄斯听力敏锐,好奇动了动耳朵,结果发现这群雄虫的谈话内容下流而又不堪,竟然在对比到底是北部雌虫用鞭子抽起来更带劲还是西部雌虫抽起来更带劲,冷冷勾唇,眼中闪过了一抹讥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