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等不及在殿试,一睹此人面目了。” 亭中惠风和畅,不经意卷起长卷的边角。 李玥目光落在那处被纸糊封贴的卷边,轻笑道:“普天之下,凡事科举考卷皆需封口,不到放榜之日。唯有皇兄有权可撕。” 临朝重视科举,任何将姓名等次提前泄露的阅卷官,都会以徇私舞弊论处。 故而在科举这一块,经过历年的严打严控,早已是铁板一块,清水一池了。 明和帝笑道:“看来你们也是等不及想知此人的庐山真面目了?” 李玥道:“高大人今早来的时候,还眼巴巴提及此呢。” 明和帝一针见血,“他若是知道了,岂不是隔日门生便又多一个?” 李玥淡笑:“皇兄放心,臣弟绝不会那只老狐狸面前提及分毫的。” 明和帝瞧了他一眼,伸手轻轻去撕封口上的纸糊。 嘶—— 撕纸之声宛如裂帛。 临安江桐 赫然映入眼帘的,是四个苍劲古朴的墨字。 整秀的字迹虽纤瘦却不乏力风逸,笔力虬实,字迹清晰端肃,赏心悦目。 “原是,临安江氏。” 明和帝沉吟,抿着唇微微颔首,表情从容。 而李玥。 却是在看清楚那个名字后。 倏然睁大了眸子。 心中那份慌乱让他无端攥紧了袖笼中的手。 江桐这个名字。 他是知晓的。 再加临安此地,便更不会错了。 卫燕从前错付真心的那个男人。 就是临安江家的三子。 江桐。 神思翻涌,他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嗡鸣一声作响。 * 转眼便至三月,春闱过去已有半月有余,放榜之日也悄然将至。 西城的贡院门前,天还未大亮,考生们就已翘首以盼,在门前等着了。 待卯正,天光破晓之时。 便有贡院官员出来张贴杏榜。 杏榜是长长一卷,上书了此番会试通过者名目,洋洋洒洒约两三百人的名字,浩如烟海的名目里,寻起来自要费些功夫。 寻着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获得贡士的身份,不日可入皇宫参加殿试,面见天子成为天子门生,以进士身份入朝为官。 寻不着倒也不必气馁,先前获得的举人身份,亦足够在当地拜官任职,稳当从仕。 所以自皇榜张贴伊始,那些举子们便仰着脖子、踮起脚尖,挤着挨着。 去榜上寻自己的名字。 若是寻见了,少不得高声呼号、欣喜若狂。 若是没寻见,便稍显遗憾地垂头丧气、无功而返。 江桐、江柯也在观看榜文之列,两人立在中后排,循着众人翘首而望的方向看去,一列列地在榜上搜寻自己的名字。 江柯眼神好,一下便在中断寻着了自己的名字。 “我中了,我中了!” 十年寒窗终得圆满,他喜不自胜地高呼起来。 当他的目光落到榜首的那道姓名时,更是惊喜地不能自抑,大喜过望而浑身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抓住身边江桐的胳膊,表情几乎失态,眼中的喜悦以致前所未有的癫狂。 “子瑜,你中了魁首!” 人声嘈杂,他在江桐耳畔一阵高呼。 “快看,那是不是你的名字?应当不是我眼花了吧,啊?子瑜啊子瑜,你中了头名会元!头名会元!” 他激动地不能自已,拉着江桐的胳膊使劲摇晃,胸中激荡的那股子热切几乎要天崩地裂。 他们江氏,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在他们二人这代。 有了出头之日。 可尽管他激动地情难自抑,浑身颤抖,控制不住地心潮澎湃。 那头的江桐。却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冷静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