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洁白的衣裙,发髻散乱,长发飞扬,冷冰冰地凝视着他,任由黑色的乌鸦含着黑色的种子亲近她嫣红的唇瓣。 长圣忽然眯了眯眼。 薛宁当然是好看的。 连一向对女子长相毫无审美也浑不在意的魔神,都不止一次在心中承认过这一点。 但她这会儿尤其好看一些。 因为接连的战斗,她衣裙上染了血,这就让其他没有染血的地方看起来越发洁白了。 纯粹的白,刺目的红,还有长发和眼珠那极致的黑。 长圣被薛宁的视线笼罩,一寸一寸,似乎要将这个造成一切困苦的大反派,在眼神之中碎尸万段。 长圣竟然会因为她这个眼神感到窒息战栗。 他忽然站起来,踩着前神的白骨走下王座来到薛宁面前,近距离看她的眉眼。 黑鸦的种子通过她柔软的唇瓣,洁白的牙齿,一点点钻进她的喉咙,她被迫张大嘴,眉头紧蹙,眼中明明痛苦不已,却不肯在他面前暴露分毫。 长圣倾身靠得更近了一些,七护法和黑鸦在一旁见到他的举动,神色都有些微妙。 枯荣静静凝视这一幕,她跟着魔神也算时间很长,但这是第一次见他和什么人离得这样近。 一般除了要下杀手的时候,魔神绝不会让人近自己三米之内。 对了,依稀记得,剑仙的道侣被带进魔界时,是和魔神一起乘的奢比尸。 奢比尸是魔神钟爱的坐骑,可比他们这些护法更得神尊喜爱,平日里疼爱得不得了,自己都很少坐,更别提让他们染指了。 但剑仙的道侣却坐过了。 枯荣表情变幻莫测,有什么不敢想但又很想去抓住的痕迹,被她按住不动。 薛宁作为最直观面对魔神的那个人,完全没精力想那么多。 她光是要忍耐着不发出痛呼声,不让长圣看她挣扎狼狈的模样,已经是非常艰难。 长圣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他挨得那么近,呼吸几乎洒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薛宁这时突然失神,冒出一个不着边际的想法——原来这个渣滓的也需要呼吸。 “求我。” 长圣突然开口,紫色的长眸定在她身上,恩赐般道:“求我,我就让她停下。” 漫天乌鸦顿住,错愕不已地望向魔神,魔神却根本不理她。 他抬手捏住薛宁的下巴,挥开堵住她唇瓣的乌鸦,低头看着那双血色的唇,轻声徐徐道:“求我,薛宁,求我我就将种子取出来。” 薛宁下巴被捏着,其实不太方便说话。 她使劲甩开长圣的手,看他笑着放开,不觉得他是说真的。 这狗东西肯定是等着他开口求饶,然后再露齿一笑说:抱歉,骗你的。 她才不会相信这个毫无信用的大反派。 薛宁冷冷地扫他一眼,别开头,半个字都懒得和他说。 长圣不无惋惜。 他摩挲着手指,过了一会才道:“不肯求我的话,那就只能继续疼了。” 他眼神一抬,黑鸦便继续将种子种下去。 薛宁很快出了一身的汗,丹田疼得痉挛。 真正的黑鸭种子,和被薛琮改变过的,杀伤力完全不一样。 太疼了。 薛宁满头是汗,双臂被铁链锁住一般腾空,纤细的腰肢因为难受而不断抽搐,唇瓣因为忍痛而紧咬着,不肯发出任何认输的声音。 长圣紧紧盯着她此刻的模样,离她越来越近,明明她在难受,在疼,可他却觉得,她在诱惑他。 他是魔,活了数万年的魔,对人类的感情,甚至是交·配欲望,都没有任何感同身受。 座下也不是没有魔女试图登上魔后的位置来引诱他,但没有成功过。 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约莫是魔真的很容易对得不到,且与自己背道而驰的东西感兴趣? 长圣以前热衷于翻天覆地,杀了所有道貌岸然的神族仙族。 现在他很希望薛宁看着他,然后朝他吐息,求他住手。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刚才只要她开口,他就会让黑鸦停下。 黑鸦自然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认真,所以才那么错愕。 可惜了。 M.bowUCHINa.coM